【211】

白曦是真的累坏了，再加上栀北屋里碳火烧的很足，缓和的很，没多大一会儿就闭着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栀北在床前又坐了一会儿，等白曦睡熟以后才起身离开。他去厨房看了看，打算熬锅米粥两人先对付一餐。他做饭的手艺太差，白曦也好不到哪里去，干脆乘着雪停去集市买点吃的好了，要是能再请个奴人回来，也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厨房的小炉子上是白曦烧给栀北的药，栀北只是闻了味道就知道肯定苦的要死，就打算一会儿趁着白曦没醒先把药倒了。从炉子边过去时，栀北突然止住了脚步。

他的视线落在了炉子边的一张药方上。药方上的字迹娟秀，字尾还留着殷开的墨点。

这是白若安的字，栀北一眼就认了出来。白若安从不在家里写药方，这是白若安专门留给他的药方。

栀北呼吸一下子加重了几分，他屏息从炉边拿起那张药方，白若安写药方的时候很急，很多字都连在了一起，没等墨干就合了起来，所以墨渍也留了一片。但栀北攥着那页纸，翻来覆去的将晦涩的药名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都快通背下来了才小心翼翼的将药方折了起来，贴身放好。

那页药方极薄，可贴在胸口，却像是一块烙铁一样灼烧着栀北。栀北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他将隐晦的神色藏了起来，继续有条不紊的起锅烧水熬粥。

白曦是被米香勾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他想起了自己炉子上给栀北熬着是药，顿时一惊，赶忙翻身爬了起来就往厨房跑。

“醒了就过来吃饭吧。”

白曦刚推门，就听见了栀北的声音。在扭头就看见栀北坐在桌子前，桌上的搪瓷盆里盛满了还冒着热气的米粥。

白曦凑在桌上拿勺子搅了搅盆里的粥，发现除了个别有焦糊的褐色之外，整体都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他诧异的看向栀北，半晌才问了句“这……你做的……？”

栀北从白曦的表情里看出了震惊，诧异，以及对自己满满的不信任。他气的直翻白眼，没好气的给白曦盛了一碗米粥，嘟囔了句“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吃完饭，白曦自主拿了碗筷要去厨房洗碗。

“先坐着，我有话跟你说。”

栀北开口喊了白曦。白曦眨了眨眼睛又坐了回去，看着栀北等他说话。

“我要出去一趟……”

栀北刚说一句话，就看见白曦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来，他顿时像是胸口堵了块棉花，塞的难受极了。

“我，我给你买好了吃的，你自己蒸了就能吃。用厨房小心一点，别烫伤了……我……三天内我要是没回来，你就拿着这封信去官道上等一个叫昌安的人……”

但栀北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他将一封信递给白曦，交代白曦妥善收好。

“你要去哪里？”

白曦不自觉的攥着栀北的袖子问道。隐隐的，他有一种预感，就好像栀北这次是在同他交代遗言一样，而他若是放栀北走了，栀北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我……”

栀北张了张口，他踟蹰了片刻，突然笑着说道。

“我去找白若安。我做错了事，去找她道歉，然后要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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