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周烁听懂了白若安的话外之音，但她垂下眼帘，拿着茶盖刮了刮茶杯的水沫，然后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

“现在的陛下可以是陛下，也可不不是。先帝遗照未留，比起她，殿下要更名正言顺些。殿下若能……”

“我并无此意，大人日后休要再提。”

没等周烁把话说完，白若安便出声打断。她起身作势就要告辞。

“隔墙有耳，大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白若安抿着唇轻声开口，周烁盯着白若安此番打量一通，最后细不可闻的扬起唇角，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注定转移了话题，说道。

“冬日温寒，我在隔间备了暖身的羊汤。我听芷晏平时常提起白姑娘，现在正是年关，白姑娘若是不介意就先在此小住几日，过了元宵再走？”

白若安现在确实也无处可去，回去与栀北见了面反倒徒生烦忧，不如暂住再次，给彼此多一点冷静的时间。

白若安现在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团乱麻，三千愁绪理也理不清楚。其实现在白若安原本乱糟糟的大脑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说真的到底有多责怪栀北也算不上，她只是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栀北，索性能躲一时算是一时。

再则……

“那……恭敬不如从命，若安谢大人美意。”

……

栀北醒来的时候天际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弄出了很大动静，惊动了白曦。白曦进来的时候看见一地狼藉，地上，栀北的身上，满身猩红。白曦霎时间吓懵在原地，他慌忙的跑过去去看栀北的情况。

那会儿栀北已经没了意识，脸色惨白。

白曦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将栀北搬上床，等收拾完屋子里的狼藉后，折回来再看栀北时，栀北已经脸色潮红，发起了高烧。

白曦六神无主，折回房间拿了衣服就想跑去找医生。这个冬天，栀北没少头疼脑热，只不过有白若安这个医生在，白曦就没觉得有多严重。可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吹了风着了凉，又或者是因为白若安离开的原因，身体和心理上经历了一次双重打击，栀北就病的各位严重。

高热令他神智模糊，他似醒似睡的昏迷了很久，梦里乱糟糟的，全都是白若安最后转身离开的场面。

最后栀北从梦魇里挣扎着醒来，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光。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喉咙干的像是要冒烟一样。因为昨晚他打碎了不少东西，白曦只好全都丢了出去，这会儿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就像他空落落的心一样，闷闷的攥着发疼。

栀北伸手摁压着自己一抽一抽发紧的额角，他脚下发虚的起身想倒杯水，却发现昨晚连水壶都砸碎了，只好推门出去。

白曦就睡在外间的榻上，他因为照顾栀北才睡没多久，眼底一片乌青。白曦睡的并不沉，这会儿听见一点动静就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栀北哥！”

白曦含糊着喊了一声，他从榻上爬了起来，扶着栀北坐下。

“我出来喝口水，昨晚……辛苦你了，去里屋再睡会儿吧。”

栀北笑着推了白曦一把，小小的少年正是长个子的年纪，骨骼分明甚至有点硌手。他忍不住的心疼，要不是因为他，白曦也不会……

“没事，我已经醒了。”

白曦打了个哈欠，其实给栀北到了水。栀北三两口喝完，喉咙才好受了很多。栀北看着白曦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泪眼婆娑的样子，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拽进了屋里，摁着他躺了下去。

“赶紧睡吧，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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