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北被扭送关进了天牢。
那是一处修建在地底溶洞内的牢房,湿冷的阴寒之气充斥在这里的每一处角落,地面淤积着一层刺骨的寒泉水,没走几步,寒泉便渗透了鞋底,寒意顺着脚底冻透了整个身子。
押送栀北的人口中冒出一团团白雾,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栀北被冻得脸色发白,而原本因为强行调动内息而躁动起来的蛊虫反倒在这种极寒的地方平息了下来,这才令栀北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殿下授意,还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反正栀北被带到了天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收押。
这里之所以被称为天牢,是因为从最里面的溶洞牢房内向上望,能从狭缝里窥探到外面的一线天光。午时若是大好的晴天,还能有一束阳光从缝隙里透下来,落在昏暗漆黑的溶洞牢房内,能有一线天光,便称为天牢。
黑暗中的一束光自是极其难得,人都是逐光的生物,一束光足以令所有人趋之若鹜。可最里面的牢房也是整个溶洞的最深处,阴寒之气根本不是一缕天光所能驱散的,在这片苦寒之地,那一束天光反倒成了最嘲讽的东西。
但栀北喜欢这束天光。
他和这里的人不同,他进来的时候恰巧是正午,外面也恰巧是梅雨季里难得一见的晴天。他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肿,他淌过水,仰着头站在那一束天光之下。明艳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他闭着眼,黑暗里染上一片绚丽的深红。
“又是一个傻子。”
天牢的另一间牢房内传来晦涩沙哑的声音。声音里满是嘲讽和嗤之以鼻的不屑。
“还指望着能出去呢。”
紧接着另一边也传来了声音。这回这个声音听起来要年轻些,但也难掩死气和颓败感。
栀北收回视线,扭过头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可惜四周太过于昏暗,哪怕是借助一线天光,能看见的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出不去吗?”
栀北轻声问道。
“你看,我说他是个傻子吧。”
先前说话的那人开口说道。大概是因为许久未有人来与他说话,现在栀北主动搭话,他便有了兴趣,也就给栀北多说了几句。
“关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要活活不了,要死死不得的人。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外面就再也与我们这些人无关了。”
“哎,我看你还挺年轻的,外面可是又打仗了?你……可是什么亡国之君?怎么进来的?”
那人话不少,接二连三的朝栀北问道。甚至兴致来了,还把大半个身子从牢房的缝隙里探了出来,想往栀北这边凑,看看栀北的模样。
“你可别费劲了,就你那老眼昏花的眼睛,能瞧见什么?”
隔壁牢房里闷闷的发出一声来。那人冷哼一声,声音里添了许多中气,反驳说道。
“哼!想当年我这双眼睛可是百步穿杨的眼睛,要不是那蛇蝎贱人,我怎么可能落得这个田地”
说着,那人还恶狠狠的啐了一声,像是要把提起的那人狠狠的啐在地上,把晦气吐出去才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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