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白若安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之后,就干脆在栀北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栀北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有些晦涩和清苦,却又异常的令人安心。没多大一会儿,白若安的呼吸就平稳了起来,缩在栀北的怀里睡了过去。
白若安睡着了,但栀北却没有。他一直等到白若安睡熟之后,又突然睁开眼静静的盯着白若安。栀北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又沉的像一碟墨,看着白若安的时候,万籁俱寂,像是要将白若安整个人溺死在漆黑的千尺深的池水里一般。
栀北借着夜色的掩饰,伸手悄悄的用指腹描摹起白若安的眉眼,他抚平了白若安隆起的眉头,又从白若安桃红的脸颊和唇角划过。他垂着眼,睫毛像一片鸦羽一般,将所有隐晦的情绪全都藏在了最深处。
“要是我真的只是栀北就好了……”
栀北声音喑哑低沉,像是在夜色下吟唱着供奉神明的祭曲。
白若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她转个身,主动伸手抱住了栀北的腰,像小兽一般在栀北的怀里蹭了蹭,然后找了既温暖又舒适的位置继续睡了过去。
栀北眼底漫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将黑压压的如同泥沼一般的混沌驱散了不少,光终于透了进来。
栀北用力的抱住白若安,他们二人就这样在这个除旧迎新的除夕夜里安稳的相拥而眠,直到天际破晓。
新年的第一天。
白曦是最早醒来的,他昨晚睡的早,天刚亮就醒了,爬起来打开门就惊呼一声。
“下雪了!下雪了!”
白曦生在南国,白若安长在南国,他们都没有见过雪。白曦一嗓子喊起来的不止是白若安,还有栀北。只是他犯懒,冒了头有被寒气冲翻了过去,缩回被子里好一会儿才裹着白狐裘打着哈气走了出来。
栀北出门的时候,白若安已经带着白曦出去在院子里玩了。蜀地处于南北交接处,虽然整体偏南,但到了冬天还是会下几场不算大的雪。白若安和白曦脸颊冻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格外的开心。栀北看着他们,连带着自己的心情都开心了起来。
相比起他们,栀北是实打实的生在北国且长在北国的人。白若安不了解栀北的过去,栀北也极少同她说起过去的那些他记不清又偶尔会想起的事情,但当寒风扑面而来混杂着冰凉的雪花砸在脸上的时候,栀北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栀北出生在一个常年冰雪覆盖的地方,他不记得春天的样子,冬天常驻在这个国度。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地方常年下雪,屋外扑簌簌落下的雪花和屋内腾腾燃起的炉火是他幼年记忆里最清晰的模样。
但栀北不喜欢冬天,不喜欢下雪,甚至不喜欢那些不属于“栀北”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所有糟糕的时刻里都有漫天大雪作伴。
下雪对于栀北来说,是独属于死寂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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