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翎对这位镇守南境的姚老国公从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当他走进前厅的那一刻,一个身量颇高老者正背对着他。
墨蓝色的衣衫严丝合缝的穿在他身上,腕上带着拉弓用的皮护腕,若不是半白的头发全然看不出这人已然是七十岁。
连翎谢簌黎连忙上前冲这位为大越安定立下汗马功劳的前辈,端正的行礼。
“微臣三关主将连翎见过国公。”
“民女谢簌黎见过国公。”
“殿下不必多礼,”国公听见两人入内的步伐已然转过身来,可就在两人起身对上老国公的目光时,明显见这位戎马半生的老人眼底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端国公不需要虚晃什么架子,但是站在那就足见其威严,寻常墨蓝袍滚了两道封边,穿在他身上也犹如盔甲般坚不可摧。
端国公姓姚单名一个勰字,夫人早逝爱女夫婿亦去,早就是个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许是因此的缘故,他眉间的沟壑很深,其下幽邃的目光如聚,似乎能把人看穿似的。
他眼中流露的复杂的情绪似乎只在一息间,等到两人站起后又恢复了平常,他说:“两位请坐。”
侍从端了茶水上来搁在旁侧的小桌上,长辈赐茶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谢簌黎知晓王公贵族家都规矩繁多,不似军中那般随意。
道过谢后,她端起来茶盏,举手投足间不失礼数,比在奉礼守规的皇家教导下的连翎差不了多少。
饮完茶后连翎见姚勰不时打量着谢簌黎搁在案上的应辞剑,武道中人对名兵神器大多都颇为偏爱,想来也是对此有兴趣。
连翎想着端国公知晓自己的身份,但他显然不知谢簌黎是何许人也,他开口介绍道:“这位就是吴帅跟您提过的大夫,虽然年轻却是当世妙手,是医圣的亲传弟子。”
“王爷谬赞了,”谢簌黎颔首带笑道,“晚辈只学了些皮毛,不及家师一二,此番斗胆来给国公爷请脉。”
医圣之名远扬四境,姚勰自然是知晓,能入医圣门下必然不是俗辈,他说:“有志不在年高,姑娘不必自谦。”
他见两人束手束脚于是直言道:“咱们都是行伍中人,说话不用拘束,我这国公府没有那么多规矩。”
随后又问了连翎三关一战的详情,他对飞仙城前的那场以守转攻的仗有所耳闻,那时听到是吴振不在营内而是由一个主将指挥时颇为感慨,迫不及待的想结识一下这位有勇有猛的将领。在吴振写信告知他,指挥之人就是刚到弱冠之年的宸王且那时还重伤未愈时,更是连连赞叹。
当然吴振提及之中抹去了谢簌黎的存在,毕竟那时她的身份还不方便向外透露,如今再听当事人讲述,才得知了那一战所胜,除了连翎调配吹雪营奇袭的秒技,还有谢簌黎从旁牵制的功劳。听到她面对呼罕达的挑衅能顾全大局不入圈套时,姚勰就知这人不单单是个会武功的医师那么简单。
不逞匹夫之勇,不为一时之快,仇人在前仍能保持理性,很多历经百战的将军都难以做到。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看一看姑娘的佩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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