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孔老先生心情甚佳,便邀了百里辰钰和燕青流到家中赴宴,二人自是欣然前往。孔老先生居住在城郊的一处别院,满园翠竹,坚挺隽秀。秋风袭过,竹叶沙沙作响,甚是清幽。
“老师这方宝地甚是清雅,倒有些‘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味道啊。”
百里辰钰很是喜欢这片竹园。
“呵呵,不过是图个清静。”
燕青流是常来常往的,在他看来此处还是太过偏僻了些,与朝中人士往来甚是不便。只是老师喜欢清静,他劝了几次未果,也只好作罢。
虽是一次普通家宴,却是宾主尽欢。
能够聆听孔老先生的教诲,百里辰钰深感受益良多。
若不是碍于身份,孔老先生一定拉着百里辰钰秉烛夜谈。他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博学多闻,更惊讶于他对实事的独到见解,很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未能将百里辰钰收归门下,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眼见着月上柳梢,时辰渐晚,百里辰钰也是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看着百里辰钰的马车渐行渐远,孔老先生还依然站在门口抚须张望。
“老师,外面风凉,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燕青流还从未见过老师对谁如此看重,心下不免有些酸涩。
“这位驸马爷绝非池中之物,你日后要多向他请教才是。”
“是”
燕青流恭敬地答应着,心底却是不服。谁不知道,陛下一早便下了旨意,驸马终生不得入仕。他即便再有才华,没有了前途还不是枉然?
回程的马车中,百里辰钰还沉浸在孔老先生的真知灼见中不能自拔。
小乄却是百无聊赖,他向来不喜读书,能忍到如今也真是难为他了。
“姐夫,白泽谷那边进一步的消息探听不到了。不如我假装入会,潜进去探探端倪如何?”
“不可,此事万分凶险,且不可莽撞行事。”
百里辰钰虽急切地想要得到白泽谷的消息,可是他一直牢记着易天横的话,断然不敢冒进。
“姐夫,你也太小瞧我了,这些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几时见我失过手?”
小乄完全不以为然,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不可!”
百里辰钰面色一寒,小乄吐了吐舌头,就不敢再坚持了。
正说话间,忽听一阵箭矢破风之声,须臾间马车便被射中数箭。车内狭窄躲闪不便,百里辰钰拉起小乄跃出马车,一个旋身,堪堪避过致命一箭。
回头看,车夫眉心正中一箭,已歪倒在路旁,气绝身亡。马受了惊吓奋蹄疾驰,横冲直撞地向前奔去。十几个黑衣人手握森寒匕首环伺过来,将百里辰钰二人团团围住。
“小乄快跑!”
百里辰钰低喝,电光火石间数道锋芒已到近前。街道两旁的屋顶上还有十几名弓箭手,在不停攒射。
“姐夫,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小乄荡开眼前之人与百里辰钰背靠背站到一处。
“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快走!”
如今形势百里辰钰勉强自保,但带上小乄却没有万全把握。
小乄向来机敏,知自己留下也是个拖累,见那些个人是冲着百里辰钰来的,便趁机一个闪身,没入了周围的巷道,发足狂奔,向公主府而去。
去搬救兵和留在这里死扛,他选择了前者。
百里辰钰没了后顾之忧,心下大定。长剑出鞘,一个炫目的横扫,面前几人喉间便出现一条细弱游丝的红线,转瞬瘫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见此情形,弓箭手越发凶悍,如暴风骤雨般射向百里辰钰。百里辰钰即便功夫再好,终究是猛虎难敌群狼。他不得不且战且退,伺机遁走。
可对方毕竟是有备而来,断不会轻易让他逃脱,一时间僵持不下。
“你们是何人?”
百里辰钰一边留心周围,一边发问。
“取你性命之人。”
回话之人声音低哑粗粝,很是陌生。
百里辰钰自问向来谨言慎行,从未做过逾矩之事,更别说是与人结仇了,心下大惑不解。
“在下几时得罪过诸位?”
“哼,废话少说,纳命来!”
那人一声断喝,如饿虎般扑了过来,意欲将百里辰钰生吞活剥一般。
此刻百里辰钰才意识到,这不是误会,对方是真的要取他性命。也不敢再大意,纵身而起,先行解决掉一侧的弓箭手。
后面的黑衣人随即跟上,百里辰钰迅速跃上旁边的屋脊,向远处遁走,黑衣人紧追不舍,双方在屋脊上辗转腾跃,不知踏碎了多少瓦片。
按说闹出这么大动静,巡夜的城防营早该赶到了,而此刻的街道上却空无一人。
一朵云遮住了头顶上的月光,眼前瞬间一黑,百里辰钰面前突然出现一手握重刀之人,一道寒芒直劈面门,眼看是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百里辰钰脚下横挪,堪堪避过,但刀锋还是划破左肩,使他半边身子一阵酥麻,险些站立不稳,一头栽下屋脊,显然是那刀锋淬了剧毒。
“卑鄙!”
“幼稚!”
百里辰钰迅速封住心脉,但也知大势已去。强忍着眩晕问道:
“你们到底是何人?”
“废话真多。”
那人挥舞双臂,刀锋又至。
百里辰钰举剑格挡,却已是强弩之末,眼前一片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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