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厉,吹过路边的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山间的树也随之摇曳。
不算宽敞的道路上,一辆简朴的马车逛逛悠悠的走过。
马夫是个清秀的年轻人,若无其事的吊着根不知名的草,时不时因车厢里传来的咳嗽声皱眉头。
终于,忍无可忍的年轻人吐出口中的草,冲着车厢抱怨,“这都三天了,你怎么还没好啊。”
车厢里的人连续的咳嗽了几声,而后颇为费力地说道:“要,咳咳……要不不你试试?”
仅仅是说几句话,他就觉着全身疼极了,不愿多说,只想静静的休养。
这车厢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受了伤的九酒。
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车夫,也就是穿着男装的苏流安开口,“切~我都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九酒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不愿多听,抬手捂住了耳朵。
那日幽冥鬼老或许是贪恋美色,对她下手似乎并不重,不过半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倒是他这个冲出去要救人的,真的被他打了个半死,筋脉虽说不曾断裂,却也伤的极重。
从商家的领域出来,两人租赁了马车赶路,可几日下来他的伤却只是恢复了两成。
马车缓缓使进了深山时,天色已缓缓便暗,不多时,一群衣衫不整的汉子由灌木丛中冲了出来。
其中一个消瘦的男人站在最中央,手中拿着有些破旧的刀,开口有些结巴,“打……打,打劫,把值钱的……”
话没说完,便被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一巴掌拍开,“滚开,废物。”
说罢,还狠狠的在瘦子身上踹了一脚,让他一个踉跄摔到了路边的灌木丛内。
只见那男人往马车前一站,将手中的刀叉在地上,便扯着嗓子吼道:“马车上的人,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坐在车厢外的苏流安摆了摆手,颇为淡定的说道:“我们没钱啊,大哥你拦错人了。”
这两人确实没什么钱财,如果除去她潜逃时打包带走的首饰,九酒那金制的篆刻工具以及那把紫檀木古筝的话。
那男人不依不饶,将刀抽出来一指马车,蛮横的说道:“少说废话,没钱就把马车交出来。”
“就是,交出来。”有几个男人附和道。
更是有一个男人建议说:“大哥,他势单力薄,我们直接上,抢过来不就得了,何必这么多废话。”
那虎背熊腰的男人显然有些不高兴了,狠狠的拍了那男人一巴掌,训斥道:“轮得到你命令我?你是大哥还是我是大哥啊?”
见他们内部起了矛盾,苏流安也懒得和他们多说,驾着马车就准备往前走,却被一个瘦高的男人拦住。
“站住,把马车留下。”
苏流安悠闲的靠在车厢旁,淡淡的开口,“若是不交呢?”
那边教训兄弟的凶狠男人听她这么一说,也回过了神,男人以为她是拒绝了。
只见他用力将刀一扔,直直的插在了马车壁上,面露凶色,“不交,就把你剁成肉泥。”
话音刚落,方才跳出来的男人们便围了上来,将马车包围的密不透风。
那瘦高的男人两眼猥琐的盯着苏流安,流里流气的开口说道:“大哥,剁什么肉泥啊,看这个小子细皮嫩肉的,留给山寨里的娘们儿乐呵乐呵得了。”
“他这个模样,怕是不够那些娘们儿折腾吧。”另一个男人调笑道。
他这么一说,一群男人都放肆的笑了起来。在他们眼里,苏流安已然成了囊中之物。
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儿眼中划过一丝阴狠,再开口,声音冷厉而又恐怖,“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那是当然的,小子你以为你还……”
被称为大哥的男人不屑的笑了,却正说着话,忽然断了音。
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匕首,男人不甘的盯着身前比自己低了半个脑袋的人,直挺挺的倒下了。
“大哥!”
余下的男人见此情形,纷纷恼怒的向苏流安攻了过来。
“你敢杀了我们大哥,我们要杀了你给大哥报仇。”
踩着鬼魅般飘忽不定的步伐,苏流安穿梭在这帮山匪之间,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泛着寒光的匕首刺入肉体,带出一道道血色,刀刀致命,血腥味四处弥漫。
然而,山匪数量众多,似乎又杀红了眼,竟然越挫越勇,一盏茶的功夫,苏流安越来越吃力,山匪的人数丝毫不见消减。
“嘶。”
一时恍惚,她的背后就被狠狠的砍了一刀,鲜血淋漓,让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转身将匕首插入那人的胸膛,苏流安又陷入了战斗中。
体力透支的厉害,这幅长期处于营养不了的躯体开始乏力,即便有她上辈子积攒的技巧,也开始力不从心了。
山匪的人数逐渐减少,眼看余下十六七个时,却见一个灰袍的男人从天而降。
男人迅速闪身到苏流安身后,一掌拍下,竟将她打出了四五米。
只见男人落在那帮山匪前面,厉声呵斥道:
“你们这些废物,就这么个小子都搞不定。”
“首领,是这小子……”
其中一个想要辩解,却被灰袍人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苏流安扶着马车才堪堪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车厢,咬牙切齿的说道:“下次,你教我练内力。”
两次因为没内力被人弄伤,她必须尽快弥补这个缺失。
虽说身在车厢,九酒还是感受到了内力的波动,便说道:“咳咳,先过了这个山头再说。”
那道内力不强,若是他没受伤,绝对可以应付。然而如今他成了这幅模样,只能靠她自己了。
“一言为定。”
说罢,苏流安从马车底部取出了那把小号的古筝,“各位听好了,这是送你们上路的。”
话毕,玉指轻快的波动紧绷的弦,却不是仙乐,而是穿脑般的魔音。
只见山匪一个个跌倒在地,因为这刺耳的声音痛苦的弓着身子,捂住耳朵呻吟。
绕是车厢中的已然运起内力抵御的九酒,也被乐声扰乱了神经。
不一会儿,承受不住的山匪们便纷纷拿起了刀,自己了断了。
有些支撑不住的苏流安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力的靠上了马车。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一道恶魔般的声音传来,“小子,会的不少啊,只可惜你注定命丧于此。”
抬眼一看,竟是那灰袍的男人,不等她反应过来,便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
灰袍男人一愣,随即勾起了嘴角:“有意思,竟然是个女娃娃。”
说到这里,钳制住她的大手忽然更加用力,让她呼吸都有这困难了。
“若不是我偶然听说,这音攻可用内力抵御,怕是要死在你手里了。”
此时的苏流安已然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了,大脑缺氧已然导致她出现了耳鸣,神经也越来越模糊了。
难道就要这么死在荒郊野外了吗?苏流安心中有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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