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水祸无情,平日尚且知千里堤坝毁于蝼蚁,而如今被炸出个缺口,不消等候多时,大水便倾泻而下,张牙舞爪可怖地朝下方奔腾而去。
即使李威他们奋力地填埋,终还是有巨大的缺口,而他们脚下的方土经过冲刷也已变的不牢靠了。
“殿下,您先走,您不能在这里了,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是当地人,我们熟悉,让我们来吧。”樊正不知第几次劝说李威。
说实在,李威作为兵部侍郎,大都事务上的事情他并不多过插手,一来是父王叮嘱,现在所有的一切看似父王让给皇帝,但难免时间一长,这皇帝一家便容不得他们了,挂个虚职,做些虚事,不要在意得失,终有出路。
所以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所见所闻却深深刻在他心里,譬如这次的微服私访,虽是皇帝的秘令,他也有所保留地汇报,萧家的情况也并没有完全报上去,如果问起来,便说还在查便是。
皇帝是想扳倒萧家吗,如果是就更不能让南安亲王府王承担。
只是无论皇权还是弄臣,绝不应该拿无辜百姓作为筹码,炸坝作什么,保自家财产,还是保其他,总之不会是为一方百姓所想,可想而知,如果堤坝的缺口不能控制,这方圆会有多少人家流离失所,会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成了孤儿。
几乎一整夜,李威和所有人一直在堤坝上搬运着土方,扔下去了冲走,冲走了再搬,直到黎明来临。
好在缺口并未继续扩大,看着已经被淹没的村庄和农田,只能希望大家都已经结伴逃出,水位快些降下来。
被派出去勘察灾情的护卫和剩余的衙役们纷纷将水情呈报上来,因为他们在现场处理及时,田地是没有机会挽回了,但人大都无事。
只是最后来的一个村民面露苦色,他披着刚换的干净衣裳,说到:“这一路我划着船,见一户问一家的,人好像都走了,就是到了山那边就过不去了,只是……”
他有些犹豫,毕竟大家劳累了一晚,人手和精力都已到了极限了。
“说。”李威看出他的心思。
“只是山那边还有樊家庄,庄子不大,也就百来户,现在下了雨,山石随时会滑落,人无法爬过去查看庄子那边的情况,我没有看到。”
本来缓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虽然侥幸去想,因为有山的阻隔,也许樊庄不会有大碍,但现在雨水加之河水,万一变成万股溪流渗透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李威看向这个年轻人。
“我叫樊铁,祖上都是打铁的。”
“樊铁,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稍后我便会派出一支分队虽你前头查看,无事便好,如有情况不要贸然行事,回来告知我即可。”
樊铁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大板牙:“谢谢殿下!”
就在李威觉得此事这般处理比较妥当时,就见白桑踉踉跄跄上了堤坝。
李威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大人,对不起,我没有看住小姐,她偷偷跑出去了。”
“去哪里了!”李威近似咆哮起来、
“刚有村民前来指挥所求助,说前面远处有个樊庄的地方,那里水位上涨,因为是在山坳里,水出不去,堰塞住了,因为没有人手,小姐她,她就……”
李威将手中的伞重重摔到地上大叫一声:“胡闹!”转身便去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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