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上大夫萧国舅府中,萧思鹏正坐在暖塌上闭目沉思,手心里还攥着一封侄儿托人快马加鞭的来信。
稍顷他睁开眼,走下暖塌,径直将手中的信件放到烛火种,片刻便化为灰烬。
那李威不过是个瘸腿亲王的世子,他走他的道,犯得着招惹萧家吗,欺负了他侄儿那便是与萧家作对。
那批货损失便损失了,又不是只有这一处,只要渠道顺畅,风头一过拾回来即可。
只是樊村那一处地儿,恐这次水祸会波及,只因那里的东西真见不得天日,如若不巧被乡野莽夫给发现,死个一两个好说,这路子断了这么年的肥水就再也捞不到了。
这不好不容易劝说陛下炸坝改河道,说是此河有断了天子之气的嫌疑,遂得旨前去炸坝。
可这李威又自讨没趣前去干涉,给他点颜面还真当自己有多大权,还有那个林蔷,这个女子不是受了重伤吗,姐姐处心积虑地保她回来,要不是如此,就是摔这两人闭门羹又如何。
可时间紧迫,晋州那片大雨不断,山崩地陷,再这样下去,这么多年的心血就都没了。
“来人!”萧思鹏怒目一瞪。
信使早就侯在门外,一听呼喊便立刻进屋。
“你告诉萧太守,只管炸就是,其他不用去管,有事推我即可,说工部已得皇令,违者大牢伺候。”
早在赵都督的窝被端掉时,萧太守便仓皇溜走,他不如这个表叔,胆子小经不起事,捞钱可以,这种事后擦屁股的事他就犯难了,此时正躲在邻县的一处私宅。
他得到表叔斩钉截铁的命令后顿时底气足了些,二话没说就传令下去,午后便炸坝。
李威和林蔷到去往樊村途中,到处都是与他们迎面来的乡亲,据他们说,好些百姓还存有侥幸,毕竟萧太守有不少产业在此处,应是不会让大水冲了龙王庙的。
尤其是些老人家,住了一辈子的地儿,樊村不是低洼之地,自古也算是风水宝地,咋能听风就是雨,太守不会炸的。
李威和林蔷到了堤坝上,见到的便是一些官府衙役在每隔一段距离,埋下一些火石,似乎正如传闻那样。堤坝那头的水位并没有特别高涨,只是稍影响了一处山丘。
林蔷有些着急地跳到堤坝底,阻拦那些埋火石的衙役:“你们这是做什么,知道毁坝会有什么后果吗?这里都会被淹没啊!”
衙役们一脸茫然抬起头,他们大都是本地人,当然知道毁坝的厉害关系,可是萧太守已经把他们的家人都安排妥当,也承诺了事成一个个都有封赏,那是自己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这家没了就没了,有了钱,还可以带家眷们到别处安家。
也有家里老人不愿离去的,比如一个叫樊正的衙役,看到终于有人阻拦便也撂下工具喊道:“兄弟们,这事真不能做,这要遭天谴啊,我们以后怎么和老祖宗交代!”
大家默默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此时一个领头跑了过来,尖着嗓子嚎道:“谁叫你们停手的,太守去请命了,给我都装好。”看到樊正时,脸拉得老长:“都和你说了,就是不听,你那老母不走我也没办法,好话都说了一箩筐了,不要不知好歹。”
“你说你有得令,什么令,在哪里,能给我看看吗?”林蔷走到他跟前,看得出他一定是那萧狗官的手下。
“你,你什么人呐,还是个女的,穿的不男不女的,还敢在萧太守的地儿撒泼,来人呢,把这娘们带出去。”
说着那些衙役就要上来抓林蔷,这时早禾上前举了下郡王府的令牌,那人哪儿见过这么大的官儿,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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