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处破败的寺庙,从大门口望去墙体上都布着深深浅浅的火烧般的痕迹,在明朗的阳光下,整个建筑都是灰不溜丢的,透着一股子沧桑的死气。
低头一看,好嘛,脚下的门槛都坑坑洼洼乌漆麻黑,仿佛是一条烧焦的焦炭随随便便铺在了这,将周围的土地都染的黑咕隆咚,让人下脚之前都得顾忌顾忌自己的鞋。
但黎肆向来不拘小节,而且现在人命关天,只见他扶着面色煞白,额上都是冷汗的楼虞踏过焦黑的土地,大步走进了破败的大雄宝殿。
这大雄宝殿远看穹顶塌了一半,进来了更是惨不忍睹,仰头便是露天的破洞,还能看见天上飘的云彩,屋内好似十几年没有收拾似的满地的黑灰,好像在那大理石板上打两个滚就能成功在黑夜中隐形似的,连那神圣的佛像都掉了一个脑袋,盘坐的身子也是一块黑一块灰,整个寺庙可能也只有门口那个大鼎昭示着往日的辉煌。
可不是吗,再如日中天的东西也有衰败零落的那天,这寺庙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黎肆焦急的打量着四周——可能是寺庙的钟也老旧了,那古朴低沉的钟声传不了多远,并没有几个人寻声而来,殿中只有几个伯爵和一个带着个少年人的老僧。
那老僧身披一袭颜色暗沉的袈裟,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盘着一串溜光水滑的佛珠,面上是凹凸不平的狰狞烧伤。
黎肆和萧缙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了,什么缺胳膊少腿眼瞎耳聋的没见过,不以为奇,但楼虞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老僧便到了和蛇毒抵抗的极限,踉跄两步一头栽了下去。
黎肆兀然感觉到手上一重,低头一看就是楼虞闭眼要往下倒的画面。
黎肆殿下!
楼虞虽说不怎么受宠吧,也没锦衣玉食的养着,但也从未吃过这等苦头,他本来长的便端方温润,如今满面苍白紧抿着唇直直往满是黑灰的地上倒,令人有种上好玉石将要摔个粉碎的痛惜感,更别提将楼虞奉为心尖珍宝的黎肆了,给心疼的恍若被刀子捅了似的,赶忙揽住往下掉的楼虞。
他垂眸望着怀中苍白虚弱的殿下,心中一阵钝痛,恨不能以身相替,他求救似的在庙中扫视,逮到个老僧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
黎肆大师可有治蛇毒的方子?什么报酬尽管提,只要能将他救回来,就算大师要天上的星子我黎肆也能给大师摘下来!
老僧看了两眼满额都是冷汗的楼虞,又望了望满面着急恨不得绑了他给楼虞治病的黎肆,道了声佛号,将两人引入内室。
萧缙自打进了门就是一张面瘫脸,他轻蹙着眉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破庙的一砖一瓦,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出了门,像个幽灵一样四处飘着不知在找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他在这规模不小的寺庙了转了多少圈,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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