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

楼虞没等一会黎肆就出来了。

黎肆呦，稀客啊，殿下竟然主动来找臣了，这真破天荒头一回啊。

楼虞：……

楼虞揉了揉太阳穴，一把将黎肆拽进马车面色严肃。

黎肆见此也知道楼虞肯定有什么事要他办，只好收了满肚子骚话，惋惜道

黎肆哎…殿下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好伤臣心啊…

这两句给楼虞整无语了，他凤眸一眯威胁的撇了黎肆一眼，黎肆瞬间闭嘴。

黎肆什么事儿啊殿下？

楼虞将刚才在颜钰那得来的情报告诉黎肆，才将目的说出来。

楼虞：我需要你查查近几年京城中和南疆挂边的人，你行吗？

黎肆咬着指节思索了一会，抬头笑道

黎肆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虽然麻烦了些，但也不是太难。

楼虞自动过滤他四六不着调的骚话，问道

楼虞：大概几天？

黎肆将胳膊放在脑后，倚在马车壁上，偏了偏头。

黎肆唔……大概两天罢。

楼虞点了点头。

楼虞：好。

应完楼虞一顿，躲开黎肆的视线，低声道

楼虞：有件事，我一直没问过你。

黎肆疑惑的一歪头，神色好奇。

黎肆什么事儿啊？

楼虞停了停，抬头对上黎肆那双天生带着三分情意的桃花眼，终于还是问出了一直埋在心中的问题。

楼虞：…你当初，为何要扶持我？

黎肆一愣，胳膊也从后脑放了下来，他敛了笑意，抿着唇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楼虞这个问题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他幼时那段狼狈的时光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他还是本能的不想让他的殿下知道他还有这么弱的时候。

他在殿下心中的形象应该是强大的，不该露怯。

在黎肆的深层意识里，他就该是强大到无人敢背叛，欺骗的，他一旦露出了背后的柔弱，那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情的刀刃和同伴的嫌弃鄙夷，别人愿意亲近他是因为他的势力大，他对他们有用，他有利用价值，一旦他失去了权势势力，成了个废人，他便会众叛亲离。

这也是为什么他即使毒发的奄奄一息，也从不在人前露出端倪的原因，在他看来，他能被下毒是他自己没本事，他该，若是他当年再强大一点，谨慎一点，就不至于被人暗算。

童年是一个人塑造性格的最佳时段，五年的黑暗生活，每天都徘徊在饥饿和背叛之中，让他养成了不深信任何人的性格。

自卑到了极点，那便是自负般的骄傲。

楼虞见黎肆一语不发，一双凤眸看着黎肆的视线越来越凉，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衣摆，用力到指节发白。

黎肆难不成真的是…别有用心……

楼虞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黎肆这么一个天之骄子图谋的，但他若是真的毫无图谋，他绝不会是如今这副一语不发的样子。

黎肆待他的好，竟都是建立在他的价值上的…

他觉得很难堪，甚至有些后悔，若是自己不问出这个问题，或许他还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黎肆称兄道弟，可现在……

楼虞松开被攥成一团的，用手背挡住了眼睛，哑声道

楼虞：…你走罢。

听到这一声，黎肆才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见楼虞模样，自是了然，他连忙道

黎肆殿下，臣……

楼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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