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虞刚开口要问为什么,随即便忽然想起来宫中的规矩,瞬间便明白了。
宫中规矩,太监宫女无论官职不分贵贱,一律要参加一年一次的验身,所谓验身,就是检查一下“太监”的身份和宫女的贞洁,而近几天就是太监验身的日子了。
林珩位高权重,少年净身,本就是重点检查对象,本来这事也没什么,毕竟一年一年的也应该习惯了,但偏偏林珩不同于宫中太监的麻木,极其厌恶有人直接触碰他衣服底下的身体,自尊心又及其强烈,因此也格外恶心这种不得不参加的活动。
往年捏着鼻子给敬事房送一大笔银子也就混过去了,反正他就挂了个内臣的名号,也不怎么进宫,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今年不一样,今年黎肆和皇上结了梁子,作为黎肆的亲信,林珩今年定会被皇上为难,说不定还得再遭一次罪。
即使是楼虞也不由得同情起来了。
楼虞:唉,他每年就那么点俸禄,还坚持整顿东厂作风,坚决不贪,估计宫里稍微有头有脸的太监都比他富。
黎肆也无奈叹息。
黎肆可不是吗,宫中敬事房的胃口还大的很,大哥往年每次都几乎将一整年的俸禄交上去才躲过这破习俗。
外界都以为东厂富得流油,其实不然,林珩作为东厂督主每年的俸禄其实只有区区五百两银子,有时朝廷甚至还拖欠,再加上时不时的皇上心情不好罚俸,一年到头林珩也挣不了四百两银子,还几乎全都送敬事房了。
林珩到现在口袋里也没多少存款,要不是黎肆一直变着法的给他送钱,估计他就要丧心病狂到让整个东厂和他一起啃白菜了。
楼虞低头无奈的叹口气,他已经想象到林珩如今是如何焦头烂额的了。
这时候的林珩确实需要醉仙楼的饭菜安慰一下。
楼虞:走罢,去找他。
醉仙楼,林珩一身纯色正红圆领袍,腰间扎着宫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他罕见的没戴头冠,只是用发带草草束起,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奔三,竟比黎肆还年轻几分。
他上半身微微前倾,正对着被他干出痛苦面具的店小二轻柔的报菜名。
林珩:我要松鼠鳜鱼,烧花鸭,烧鹿尾,蒸熊掌………
报了二十来个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抬眸望着生无可恋的店小二。
林珩:…再来一坛剑南春,你可记住?
店小二:……
黎肆……
黎肆面无表情。
黎肆(去他娘的安慰,他明明心情很好。)
楼虞憋着笑,眼睛频频往黎肆的腰包上扫,显然就在心疼黎肆兜里的钱。
黎肆这回不是肉疼,他是真对林珩的心大无语了。
他带着楼虞走上前去,救下处在名叫“林珩”的水深火热之中的店小二,复杂的望向林珩。
黎肆你是真不给我省钱啊。
林珩不赧,反而大大方方的冲他笑。
林珩:哎呀这不是知晓你心疼大哥,带大哥来吃好吃的嘛,大哥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不是。
黎肆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道
黎肆其实我的面子并不值钱。
楼虞坐在黎肆旁边,对店小二道
楼虞:把你们这的招牌都上一份,再加一壶青梅酒,记镇北候世子的账。
店小二欢天喜地的应下。
店小二:好嘞,客官稍等,这就来!
黎肆……
林珩星星眼,手捧着脸做感动状。
林珩:殿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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