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京城,二皇子府。
楼虞正坐在案边头疼。
楼虞:西北…军饷…国账…梁州…剿匪…锦缎…
楼虞:这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侍女:殿下,户部侍郎颜大人在外求见。
楼虞整理了一下衣冠,收拾收拾散了满桌的折子,低声道
楼虞:让他进来吧。
侍女唯唯诺诺的应下。
侍女:是。
不久后,吏部侍郎走了进来。
颜钰:殿下。
楼虞:嗯,什么事?
颜钰:最近大皇子自然还在动国账,而且还越发猖狂。
楼虞皱了皱眉,头疼的扶住额,闹心道
楼虞:正常,毕竟陛下刚下了旨,要户部全力支持西北战事,国库里拨不出银子那就只能从别处调。
颜钰点点头。
颜钰:对,因为这道旨意,大皇子已经把调军饷的事摆到明面上了,也得到了陛下的默许,从国账这里是抓不到大皇子什么把柄了。
楼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楼虞:这回他又动了哪的银子啊?
一提到这,颜钰就面露怪异,楼虞察觉到,问了一句。
楼虞:怎么了?
颜钰摇摇头,皱着眉道
颜钰:没怎么,只是…
楼虞望着不太对劲的颜钰,也抿着嘴角道
楼虞:只是什么?
颜钰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下半句话。
颜钰:只是调得依旧是梁州的剿匪银两。
说到这,颜钰信口抱怨了两句。
颜钰:他只动梁州的银子,那地方倭寇那么猖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给东瀛来后门呢…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失言,连忙请罪道
颜钰:臣失言,请殿下恕罪!
可楼虞脑中好似出现了一条闪亮的白线,如同夜空中突如其来的惊雷,以势不可挡之势划破混沌劈开黑暗,露出内里的明亮。
楼虞:倭寇…东瀛…梁州…锦缎…
正在请罪的颜钰还在一脸懵逼中就一把被激动的拍案而起的楼虞抓住领子,逼问道
楼虞: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颜钰犹犹豫豫道
颜钰:大皇子只动梁州的军饷…那地方…东瀛倭寇猖獗,不知道的…还,还以为…以为……
见颜钰吞吞吐吐,楼虞终于耐心告罄。
楼虞:以为什么?快说!
颜钰心一横,闭上眼迅速秃噜了出来。
颜钰: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皇子给东瀛开后门!!
楼虞兴奋的撒开可怜颜钰的领子。
楼虞:没错…这就对了…
一边的颜钰委屈巴巴的拢着自己的衣服,心道
颜钰:(殿下这是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
楼虞完全把颜钰抛在了脑后。
楼虞:来人!备车,去东厂!
城东,东厂。
林珩眯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进了东厂正堂,笑着望向正在他对面淡定喝茶的楼虞。
林珩:殿下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整理整理,瞧我这一身血腥气的。
楼虞轻轻嗅了嗅,闻到了自林珩身上散出的血气,翻了个白眼道
楼虞:郑家那小子虽然关在你这,可你也悠着点儿啊,可别没等李四回来人就让你给玩死了。
林珩脸上摆着和黎肆一脉相承的笑,坐在楼虞旁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林珩:放心,我有分寸~
楼虞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楼虞:啊对了,这次来找你呢,是向你打听件事。
林珩端起茶杯饶有兴趣道
林珩:嗯~还有什么消息殿下打探不到,要到我这来问?
楼虞:关于楼熙在梁州买的那十几车锦缎,现在已经运到什么地方了?
林珩想了想,不太确定道
林珩:应该…已经到大梁了吧…
林珩:我没太注意这批货——怎么了?
楼虞的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缓缓道
楼虞:这批货是从梁州运来的——
他深深望了一眼林珩。
楼虞:你就没什么想得到的?
林珩皱着眉思索了一下,没多长时间就恍然大悟。
林珩:啊~梁州那边的山匪倭寇猖獗,殿下的意思……
林珩惊疑不定的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淡定的楼虞,不由得放低了声音。
林珩:殿下是说,大皇子勾结东瀛,在运些什么违禁的东西?!
楼虞赞赏的点点头。
楼虞:没错。
楼虞:而且大皇子在李四出征前就把一部分拨给梁州剿匪的粮饷调去了西北,最终这些粮饷都通过郑炎进到了楼熙的荷包。
楼虞:削减剿匪银两,有两个作用,一,充盈自己的金库;二,削减江南水兵的实力,减少匪寇的伤亡。
楼虞: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两个问题,一,楼熙他不缺钱,又为什么要贪墨?
楼虞:二则是为什么几乎在他贪墨的同一时刻,他从梁州定了十几车锦缎,而他既无布庄也无衣店,为什么要浪费银子从物价高昂的梁州买这么一大批锦缎,说这其中没有蹊跷我绝不相信。
林珩不愧是东厂头子,一点就通。
林珩:所以大皇子是勾结东瀛想在相对混乱的梁州造出一批东西,但这批东西很烧钱,以大皇子自己的产业根本供不起,所以他以权谋私动了户部的账,贪了本该用来镇压东瀛倭寇的银两用作与东瀛合作!
林珩:而现在这批东西已经造了出来,并借用梁州盛产锦缎的名号把那些东西伪装成锦缎,从梁州运往燕京!
楼虞给了林珩赞赏的一眼,抬手抿了一楼茶。
楼虞:没错,现在如果我们要扳倒楼熙,这批东西更是重要的证据。
林珩心里明明白白的,他沉吟道
林珩:殿下的意思是说…让我在押送队伍里安插人?
楼虞点点头。
林珩笑了,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林珩:那殿下不该找我,应该去找陆姜才对嘛。
楼虞恍然大悟,拍案而起道
楼虞:对啊!术业有专攻,给皇族押送物资的事你插不上手,我这就去找他!
林珩也站起来道
林珩:那殿下好走,我就不送了。
楼虞:好。
言罢,楼虞匆匆离去。
林珩再次悠闲的坐回去,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
林珩:以往来我这都散漫如闲庭信步,如今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姿望不在这一个月,他的改变还真大。
想着想着,林珩面上万年不变的笑容慢慢消失,换上了从不出现在人前的冷漠。
林珩:一位未来君王的依赖终究不是什么好事,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我见多了,姿望,距离分寸你一直掌握的很好,可就怎么栽到这么一个君王苗子身上了呢…
林珩望着门外的方寸天地,满面担忧的自言自语。
林珩:自古帝王多情薄,皇家哪有什么真感情,一时的信赖终究也只是一时,姿望啊,你洞察人心算无遗策,怎么就…
林珩:怎么就看不明白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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