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带了些许淡淡的凉。柴北恒走在鹅卵石铺成的道上,沿途而过的宿舍里,学子们都在挑灯夜读。
“算了,还是休沐的时候再去约季岳然吧!”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院后面的马场上,密林中的树枝丫在夜里张牙舞爪的跟鬼影子一样。柴北恒抱着膝盖,坐在长凳上,看着前方的密林出神,想着就在密林尽头的断崖边,她被叶庭清派的杀手围攻,受伤,中毒,坠崖。
想着就在那断崖下,叶麟阁毫不犹豫地跟着自己跳了下去。还有,他为了给自己解毒,冒着生命危险去求药。
想到这里,柴北恒眼神一凛,那个鬼医,究竟是什么人。
南胧月将叶庭清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鬼医说要半边鬼面的阴姹女生子时的心头血解毒。而自己卸了易容术,叶庭清都还以为她是。
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这个人,必是掌握了她的行踪,也知道了她是女子的身份。但绝对不会是靖安侯府和端王府,否则他们早就在朝堂上对自己发难了。
还有,自己在叶府中毒。
柴南悠自小娇纵,但还没有狠毒到敢杀人的地步。那下毒的侍女绝然赴死,目的就是想让来个死无对证。那天……在靖安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发之后,成王府的侍卫将叶府围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也无法飞出去,花落寒带着牵机卫,将所有叶府下人逐一拷问,都只能把目标终止在那成王府的侍女身上。
这个下毒的人,必然还在叶府之内。而且,这背后还有人……
“殿下在想什么?”
寂夜里突然的声音,将柴北恒下了一激灵,转头一看,正是一身天水之青秀如竹的季岳然。
“岳然,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柴北恒转头朝着他笑了笑。那比月华还亮的眸子,让季岳然愣了愣神。
反应过来后,朝柴北恒作了一揖,恭敬答到,“方才殿下从岳然院门前过的时候,岳然就已经看见殿下了,所以一直跟在殿下后面,侍卫们大概看岳然并无恶意,所以也不曾阻挠。”
“这里并无外人,你我不必讲那些虚礼,过来坐。”柴北恒拍了拍长凳,“你最近过的如何,成洲之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没有跟你说上话。”
“多谢殿下关心。”季岳然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坐到了柴北恒的身旁。“季平华在御驾出洛京的第二日就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就算是季夫人看不惯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前天,季震的十姨娘又生了个小少爷。”
“看不出来啊!”柴北恒语重心长地喟叹,“季震这个岁数了,还能生儿子,真是宝刀未老啊!”
“咳咳咳,”季岳然被这句话呛得连声咳嗽,脸色更是爬满了红晕。
“你看你,跟个小姑娘似的,”柴北恒拍了拍他的背,打趣道,“以后娶了媳妇你也是如此腼腆的话,那你媳妇可要哭了。”
“殿下莫要打趣岳然了!”季岳然缓过起来连声求饶,“方才我见殿下神色苦恼,可是有什么事,岳然可否尽绵薄之力?”
“你别说,这还真有。”柴北恒叹了口气,“也是我的疏漏。这秋闱在即,但学子们必须先过书院小考选拔。你看这小考……是否有人会从中作梗?”
“殿下是说……”季岳然想了想,问道,“殿下是说周义?”
“对啊!”柴北恒点了点头,“原先祭酒还是黎祭酒的时候,他们大概觉得他是寒门出身不足为惧,所以也没有什么动作。可这次成洲之行,祭酒成了崔氏家主,他们可有的慌了。昨日,听说祭酒想要重新将甲乙丙三个班的学子重新分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义给打断,说什么自来国子监的规矩就是如此!”
柴北恒笑了笑,“什么狗屁规矩,还不是端王定的。”
“所以殿下是想要……”季岳然小声问道,“是想要除了他?”
“对,除了他!”柴北恒肯定地点了点头,明丽的眸子闪动着骇人的光芒,“早该除了这颗判脚石,以往是我大意了。如今秋闱在即,不容许出任何差错。他该死了。”
“但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他莫名暴毙,怕是会引人注意。”季岳然沉思道,“此人处事圆滑,以往季平华欺负我的时候,他虽然不管,但也不会火上浇油。如今,更是对我和颜悦色,不如,我先与他交好,打探一番。”
“如此也好。”柴北恒点了点头,末了又嘱咐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会派名暗卫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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