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爱慕先皇后的流言所出时我还不信,直叫人将那些传谣的宫女都打死。直到搜出我母后画像时,我才觉得惊天霹雳。
那副画君华命人拿来时,我看过,是有一年在王府,王府画师画的,年幼的我就站在我母后的身后。
我即刻命人宣了许晖进宫。
他来时我在贵妃榻上小憩,天燥热,头痛欲裂。
“殿下宣臣有何要事?”
我挥挥手,有宫娥将画轴撑开摆在许晖眼前。“你为何会藏我母后的画像?”
“臣只觉得这位画师精绝一流,偶遇这流离之画便收藏……”
“大胆许晖,欺上瞒下,竟然一直对我母后不轨!”我此刻怒火冲天直直的打断了许晖的话,我初知道东怀王爱慕我母后时,只是觉得往事听来有些怅然。
在我知道许晖也爱慕我母后,我竟有些恶心,他教我养我这些年,不过是因为我有着一张六分相似我母后的脸。
对于从前的那些好,那些亲昵,不过是因为他爱慕我母后。他的心思竟已深沉到了这种地步,我从未想过,只觉得天塌地嘣,万事巨裂。
“许卿之,你为何不对本宫解释?”
殿内那几块寒冰散出来的凉气,毫未削减我心头的燥热。我撑着额角,头痛不已。
“如若臣解释了,殿下会信么?”许晖站在殿内,身形瘦弱,眉目间坦荡。
“如此你便是不愿解释了!”我不自觉勾着唇笑,袖中的手不自觉颤抖“太傅心思不纯,行德有欠,自此便闭门思过吧!”
“暗军已经全权交予陛下,朝堂安定,可信之人不少。望殿下保重身子,万事长安!”许晖躬身向我遥遥一拜,罢了便转身一步一步退出门殿。
我靠在座位上,忽的觉得琉璃茶碗扎人眼睛,我一挥袖,那地上便碎了一地琉璃渣。
殿里的宫娥闻声进来跪了一地,我心头郁结,拖着衣裳的长摆将角落里摆着的瓷器,揽件都推倒在地。
罢了,我在承恩殿大发雷霆的事情便传遍后宫。
夜半,京城长街静无一人,仅有马车狂奔之声。
我披着斗篷踏入许府,夜晚星斗明亮,我挥了挥手示意新月不要扶我。
“殿下,当心脚下。”新月将两瓶夜露白搁入我手中,另有一份包好的绿瓷罐也一并递给了我。
许晖在院子里弹琴,一首《良宵引》弹得清新静雅,悠然自得。他瞧见我的时候,眼中有些许惊讶,瞬间又消散了微微笑着问我“樱樱,怎么夜里来了?”
瞧见我手里提着东西时,他忙站起来接过我手中的酒瓶,罢了皱了皱眉问“怎么饮酒了?”
“小饮了几杯,不碍事”我越过他,坐在了石桌前的凳子上,掀了盖在头上的斗篷帽子。
过了几时,他也在我前头坐下将两瓶夜露白放下,又将搁在桌上的古琴搬开。
“许卿之,我们从未一同饮过酒,今日你陪我饮几杯吧”
我来时已经饮了半瓶酒,忽而想起许晖便命人套了车,拣了一件暖色的衣裳,又素着脸,早已没了平日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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