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我有了爵位,考了学,后来又升为令史。陛下喜欢书法,我就拼命地练字,练到整只手都变形了,终于成为了尚书卒史。
我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虽然她没给我生下儿子,只生了一个女儿,但我也从不曾再娶。我想做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
直到我有一天,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再三逼问,才知道连我们的女儿都不是我亲生的。
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这一生,追求过的一切,全都破碎了,我现在甚至连个男人都不是。而这一切,是那个女人造成的,是赵星造成的,是蒙毅造成的。
除了权力,我不知道还能追求什么。除了报复,我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强烈的情感。
少主,我遵守了对您、对风家的所有承诺,您能不能原谅我就这一次的感情用事?”
我沉默了:“为什么跟我讲这些?”
“您的性子很像当年的先君,我不想看您选择季丘。如果您真的杀了将闾,我也会放人,但我希望您拒绝。”
“你可真是矛盾。”
“我知道。”
“我回去考虑考虑。”
“少主请。”
他送我到门口。我走出二十多步又转身,他还在那里。
“婚礼我会按时参加的。”我说完,转身离开。
我刚回到宫里,就看见胡亥一脸肃穆。
“怎么了?是等久了吗?”
“郑娘娘,死了。”
“你说什么?”
“她中了毒。”
我急问道:“那么多太医救不了她吗?”
“毒下在饼饵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无药可解。”
“饼饵?——阳滋,她要杀我,她想杀的是我。”
我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理由,是我杀害陈妃的事情被她知道了。陈姣月对于胡亥来说是仇人,对于阳滋却是慈母。她有理由杀我。
胡亥后怕道:“幸好那盒饼饵姐姐不曾动过。”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更让我懊悔当时为什么不把这盒饼饵原路退回去,或者直接扔了,起码让人试一遍毒再送去啊。为什么偏偏死的是郑妃。她从来没有害过谁,也没有争过什么。我曾经觉得子鸢死的不值得,可郑妃的死又算什么?
嬴阳滋想报复的是我。可她太天真,低估了我的疑心。我本是出于一点点的好意,随手转赠,却害死了我最不愿伤害的人。
最该死的人好好地活着,最该活着的人却死的如此冤枉。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颠倒黑白的世界。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开始怀疑,是否真的善恶有报,是否这人间真的有公理。
“姐姐,我让人把十妹抓起来了。”
“嗯,放了吧。”
“可……可是她想杀你。”
“她还没有构成潜在的危险。而且,如果是郑妃娘娘,大概会原谅她。既然我最后的仁慈不能留给郑妃,那就留给她吧。”
“我会派人把她看起来的。”
“算了,别想这些了,不早了,你也该睡了。收拾一间里屋出来吧,我陪你。”
他扯住我的衣袖:“姐姐能不能抱着我,等我睡了你再去睡。”
“好,都听你的。喝酒吗?”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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