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说,就是十八世子对您有用,而季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承认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也不止如此,就算不论堂姐弟的身份,胡亥跟我的关系也更亲近;我从一开始就答应过阿姻,把胡亥当成自己的弟弟,可季丘只是被我利用的人里幸存的一个。
甚至在利用价值上,她也完全不能与胡亥相比,她的所有作用都是误打误撞:不小心喝了被下毒的姜汤,意外卷入了赵家父女的纷争,唯独没有完成我预想的联姻。
而胡亥不满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我缜密计划中重要和承上启下的一环,还是我最初维系赵高的线。
更何况所有和他有联系的人几乎全部死于我手,我可能亏欠很多人,但是活着的人里,我最需要补偿的就是胡亥。
情义、道义、利益,胡亥都胜过季丘太多。
“你不是想做丞相吗?我可以现在就杀了李斯和冯去疾,换你做丞相。”
他笑了:“郡主,这两件事都在我们的三条协定里,您如果遵守承诺,那丞相之位是迟早的;可您现在都不遵守承诺,我又如何能确保您将来不会反悔?”
我好言好语地跟他说:“赵高,我承认,她对我不够重要,可她对你也不重要啊。你已经把蒙氏一族击垮了,何必非要拉上季丘呢?你越拉着她,越是沉在过去的泥潭里;你放过她,也就放过了自己。你明明可以立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不舍得放开她,又何尝不是在感情用事呢?”
他也心平气和道:“郡主,您说的都对,可您忘了一件事,我和您不一样,我和李斯也不一样。
您是天之骄子,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对您来说,权力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目的达成了,可能就只有护身一个作用了;对李斯来说,他的抱负和他的权力是分不开的。他有手段,也贪权,可是他懂怎么治国;可我呢?我什么都不是。”
“我杀将闾,你放季丘,楚系势力要是找上来,我一个人扛。”
“郡主,您先听我把后面的话讲完,再决定要不要管这件事。我生于隐宫,父亲一直虐待我娘和我们兄弟,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拿起一块石头,朝他砸了过去。他死了,是我娘替我顶了罪。我亲眼看着她被押上刑场。她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带着弟弟,走出那座隐宫。”
“我想考上史学童进宫做事。白天做苦工,夜里偷书看。被发现了就是一阵毒打。我比任何人都努力,而且过目不忘。”他苦笑道:“可我甚至进不了史学童的考场,因为我只是一个贱民。”
“后来我就去参军打仗,想要凭着军功挣得爵位,可是我没权没势,军功被人冒领,我去申诉,却被打了出来。”
“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隐宫。反正注定就是这么一个贱民的身份,那我也不白费力气了。我又继续偷盗,把偷来的东西悄悄变卖了,攒了一点钱,想着有一天,可以和弟弟从隐宫逃出来生活。
认识先君的时候,他本来是想让我去做杀手的。但是我说,如果肯帮我入宫,风家一定能得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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