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柔地把那个孩子扶起来,从背后搂住他,半蹲下来。我侧着头看他,指甲在他脖颈间轻轻地来回划着:“我手下少说也是几十条人命,还怕添不下这两颗人头吗?”
她的脖颈前也架着一把剑,不敢扑过来,吓得连声求饶:“姑娘饶命,不是我,是黄公子指使的。”
我的手顿了一下:“哪个黄公子?”
“就是已故黄靖庭的独子黄天琼。”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本来就是黄公子的姬妾。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那他又为什么要算计君房?”
“要找到瀛洲和亶州,就不能缺少徐公子,他若下不了决心,就无法成行。”
“所以他就派你分化我和君房的关系?”我放开那个孩子,流枫也收剑入鞘。
“先关起来。”
虽然情报网仍然受我管辖,但我已经不是少主,不能因为私事占用情报资源,所以把这件事吩咐下去之后,就自去刑堂领了罚。越权罪,罚了八十鞭。一开始还好,就是打到二十六鞭的时候,行刑的人发现我在数鞭数,吓得不敢再打,开始解我手腕上的绳子。
“我是怕你们偷工减料,我既然是自请受罚,就不会记仇的。再说我现在也没有处罚权,没什么的。”我看他仍在犹疑,挥手道,“算了,换个不认识我的人来行刑吧。”
于是行刑官出去换了岗,换了个新来的,把剩下的五十四鞭打完。我趁这个间隙跟边上要了块帕子,叠成条咬住,免得太疼了不小心咬到舌头。又示意重新帮我捆上。
风家行刑用的是盐水鞭,不容易感染,但是特别疼。鞭子是打在后背上,四十几鞭的时候我就已经数不下去了,每一下都好像要把魂魄抽出来。虽然不像水牢和滴水刑那样折磨人,但是身体上的疼也是实打实的。还好咬着帕子,不然要是疼得叫出声来也太丢脸了。
打到六七十鞭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住手”,手上的绳索也松开了。血翻涌进了肺里,呼吸都疼,我把衔着的帕子取下来,扶着木架慢慢匀了呼吸。能叫停行刑的也只有哥哥了,大概是先前的行刑官一出门就溜去向他禀报了。
“哥,我没事。是我自己要求的,不能坏了风家的规矩。”
他沉默一会儿,转头道:“还剩多少鞭?”
行刑的人很懂事,赶紧说:“打、打完了。”
我自己数着的,至少还有十几鞭。
哥哥看我一眼,我低下头去不说话。他回身把我背起来。刑堂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
曦儿本来在院子里研究我留下的残局,见了这副情状,也不敢问,取了金疮药跟进来,看出气氛不对,放下药就掩门出去了。
我和哥哥相对无言,半晌才道:“哥,我真没事儿。”
他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哥!”我也说不上是心虚还是委屈。他停下脚步,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他回我身旁坐下:“坐好,我替你搽药。”
“嘶——疼。”
“现在知道疼,挨鞭子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
“挨鞭子的时候喊疼多丢脸啊。”
“现在不丢脸?”
“又没有别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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