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叹道:“只是连她也不知道事情后来会变成那样,并不知情的风家,替她把实刑挡掉了,而落在她身上的,是能把人活活逼疯的滴水刑。她疯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因此才有一条生路,她开不了口,风家不知道我的血脉,我因此才坐稳了少主的位子。所有的一切都向着她并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但如果这就是命,上天对于保全我,也真的是不遗余力了。”
我不知道我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泪痕犹湿,唇齿间尚有血腥味。我不确定地问:“我,是不是又发病了?”
子房右手用手帕捂着左臂的剑伤:“无妨的。”
“对不起,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这三年因为身边没有铜壶滴漏,也让婢女随身带伞,坚持喝血羹,没有发过病。我以为基本已经好了,就把血羹停了,毕竟只有风家给我供应人血。
大概是刚才把自己代入进去了,重新触发了滴水刑的回忆,加上心情激动,又喝醉了,就难以控制了。
我酒也醒了一半,一边替子房包扎,一边问起他的情况:“那就先不谈我的事情了,你近来过得如何?和周姐姐联系过吗?”
“我随师父闭关清修,消息断绝,这次是代替他来吊唁,明天就要启程回去,怕是来不及见到内子。”
“黄公也未免太严苛了。那你什么时候出关啊?”
“学成天书共需十年,七年后方可出关。”
在深山老林里闭关十年,还不许跟外面通信,修习条件果然比我预想的还要严苛啊,也可见黄公对子房的重视。
本来作为阴阳家最年轻的领主之一,又是璇玑星君的女儿,黄公是有意收我为弟子的。虽然我对那些天书也颇为垂涎,但一想到黄公治学之刻板,就知道这亲传弟子不是那么好当的,果断举荐了子房。
“那下次见你应该就是七年后了,如果有什么信件的话,我可以代呈令正。”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竹简,我接过看时,却是“和离书”三字。
“子房兄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内子本是指腹为婚,未曾见过,韩国亡后,便各自流离,生死未卜,她能在那种情况下等我十年,我非常感激。但如今我又是十年不得还家,不能再拘着她。她若有意另觅良人,我绝不责怪。”
我把那封和离书还给他:“子房兄,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未免太伤人了。实话跟你讲了,这些年,令正那边我多有照应,你走后,她诞下一子,如今已经三岁了。她不让我跟你讲,怕你分心。她能从十四岁等到二十四岁,也会从二十四岁等到三十四岁,绝不会另嫁的,你这封信是为她好,但在她看来,就是怀疑她的忠诚。她能从一而终,你也应该多信任她一点。”
“你说得对。”他挥手把竹简烧了,还未烧完,就听见人声:“那边有火光,好像是有人偷进墓园了。”
“快走!”我抓上他就跑。
“火还没熄。”
“我在外面又不在里面,管它熄没熄呢。”
我话音刚落就感觉身体忽然轻了,回过神来已经安稳落在一个二层小楼。
“这里应该安全了。”
我都差点忘了他做过刺客,轻功实在不错。
“我送你回去吧。”
“好,”我看着墓园方向点起的火把,“估计明天就能听到有人大闹墓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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