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总觉得你对我有恶意。
陈平:不,只是觉得你更心狠,那个时候,你们认识不久,她们也并没有得罪你。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训礼堂的时候,元蘅不是什么少使、美人,栾瑾也没有成为栾景。还有子鸢、季丘。
那个时候,她们都只是她们自己,只有我是风齐。
我一时有点愣神,不觉叹道:
我八岁那年,我给自己立了条规矩,以后除非有直接利害,否则不杀伤无辜,株连的不算。也就是说,不用人命邀功。
陈平:这个底线,还真是够低的。不过是你的话,还算有点良心。
陈平评价道。
所以,虽然我知道最短的路径,但是姜汤的事情之前,我是留了后路的。
我怅然道:
我一个人的善恶,其实是有限度的,如果每一次都毫不顾忌的杀伤,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崩溃。
我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最短的路径,是个很大的诱惑,所以她们才有机会害我,使我得到报复的理由。你说的对,她们都死了。
不过,最先死的是陈姣月,她在冷宫自缢了。我不太确定是被劝死的还是被勒死的,反正没查到我身上。阿嬷大概猜到是我的人出手了,私祭了一下兰夫人。
很不巧,阳滋是那个发现尸体的人。这倒不是我安排的,毕竟如果她去得再早一点,可能会比较麻烦。
我娘去世的时候,我也是像她这个年纪吧,好像还要再小一点,也是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尸体,只是我娘死的好看一点罢了。
我公主,公主!阳滋公主!
因为栾少使救过阳滋,所以公主昏倒,就近安排在荷风馆。
公主看见栾景,抱住哭道:
嬴阳滋:栾少使,你说我娘真的害死了十九弟吗?
那是陛下审判过的事,阳滋也不是全然不通事理。但此时,她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口。陈妃死了,作为一个罪人死去的,畏罪自裁,撇下她一个人在世上。她需要一个人告诉她,她的母亲不是罪人,自尽是迫不得已。
这世上,有的人想要不遗憾,有的人想要不后悔。如果是我的话,会更希望娘是被人害死,还是害人而死呢?
我奴婢记得,陈夫人一直说,是他自己撞上去的。如果公主相信陈妃娘娘,那么公主觉得,这个'他'是谁?
阳滋眼里泪光闪闪,犹自迷惑道:
嬴阳滋:不是说胡亥吗?
我可十八世子却说,他当时本来是被撞向桌子,是元美人挡了他一下。公主,
我按着她的肩膀,缓缓道,
我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时你也在场,现在陈娘娘已经不在了,元美人说一套,胡亥说一套,现在只有你是唯一的旁观者,那个时候,你就站在他们的旁边,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陈妃的尸体,扑朔迷离的真相,唯一的旁观者,陈妃的哭叫,胡亥的抽泣,重重纱帐后的元蘅,陈妃送给元蘅的婴儿衣服,元蘅送给她的玩具,陈妃的脸,尸体的脸,元蘅的脸。
我用更轻更缓的声音重复着:
我你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陈妃娘娘是怎么说的?是他自己撞上去的,是他,自己撞上去的,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阳滋空茫的目光慢慢聚焦,随我喃喃道:
嬴阳滋: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我柔声问:
我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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