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们相顾几下,依次起身。
皇帝:这件事,朕会查明。
又对内臣道,
皇帝:封闭解忧馆,无故不得擅入。让元良人另择一处宫殿吧。内臣答应下去。
这一段是阴阳家当晚回报给我的情况,我知道陛下其实还是相信了阴鬼之事的,否则也不会封闭解忧馆。那么他对陈妃的怀疑又有几成?又是否联想到当年的兰夫人呢?
我知道陛下自有耳目去查,但事隔多年,难有铁证;陛下不乏宠妃,但陈姣月入宫十几年,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说断就断,更何况还要顾及她膝下的公子公主们。
看来,只能我再添一把火了。
贵子,还在元蘅的肚子里,随时可以为了大计牺牲;胡亥,还在陈妃的流云宫,身上流着风家子媳的血。
虽然跟陈妃的三位公子、两位公主相比,数量还是不及,可是只要用得好,一样能让她万劫不复。
是时候让胡亥和阿姻见一面了。
陈妃一心在“十九公子”上,自然冷落了十八世子。阿嬷也终于寻着机会把胡亥带出来,我也叫来阿姻,取出两茎枯萎的娘惹草,两人各取一滴血,胡亥怕疼,我蹲下抱着他安抚:
我你看那边那个姐姐就不喊疼,世子是男子汉,不可以怕疼的。
其实就拿烧过的针扎一下而已,并不很疼,他强忍着看针扎上来,也没喊。血滴在枯草上,我拿布条替他包扎了,轻轻握住他的手。
片刻之后,那两茎草缓缓舒展,渐渐复苏成一片嫩绿。
我你看那边。
我指给他看,同时向阿嬷清暖一笑,阿嬷在抹眼泪。
我搂着他:
我这叫娘惹草,最重情义,见不得亲人离散,才会枯萎。现在失散的亲人重新聚到一处,它在祝福你们,你娘亲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我抬头道:
我阿姻,过来。
我握着他的手,另一手搂着他的肩膀道:
我她是我妹妹,叫阿姻,也是你姐姐。
胡亥看了看,向我道:
胡亥:我没见过她。
我逗他:
我就是以前没见过所以才要见啊。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世子,可是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喜欢。
他像是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想要摆出一个吓唬人的表情来显示一个世子的威严;但是这样的甜言蜜语对他来说实在很难得,我就这样看着十岁的孩童一边藏住心里的美滋滋一边装生气。
他最后涨红了脸,只憋出一句:
胡亥:……不许乱说。
我却故意板起脸来问他:
我那你是更喜欢我和阿姻呢,还是更喜欢陈妃娘娘?
他别过脸去,半晌憋出一句:
胡亥:不喜欢陈娘娘。
我还要追问,笑闹道:
我不喜欢陈娘娘,那就是更喜欢我和阿姻了?
我怕把他逗急了,说完这句就低下头解开布条,低声道:
我血应该止住了。
他软软的手指却攀上来。我微讶,回勾过去,认真道:
我那说定咯,有一天,我会让你从流云宫搬出来,搬到我能常常去看你的地方。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要保密,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咯。
他也郑重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问阿姻:
我是还接受不了吗?
亲姐弟不说话,倒显得我这个干姐姐自说自话似的。
她想了想,微笑道:
阿姻:不是。
又问道,
阿姻:你说,你是真心对胡亥好?
我失笑道:
我那你是希望我感情用事还是虚情假意呢?
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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