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是哥哥添的,命令是皇帝下的,忙是郑妃帮的,元家宗亲牵线,元蘅自己作死,好像除了一些人事安排我也没干什么别的,外加一个郑妃除许妃的名号。
不过我的目标只有陈姣月一人——那座朱砂的解忧旧馆,也该收拾出来迎接新主人了。
喜讯传遍了满宫,也快马加鞭地传到了皇帝那里,也可想而知陛下的欣喜。
车驾很快回转,皇帝一回宫就去了杜若宫,阴阳家统一口径,说秦宫多年没有喜讯,却在陛下祭祖的时候传来,这是祖宗显灵,天降贵子。再一测算更不得了,一个说这贵子是孝公投胎,另一个说是昭襄王投胎,各自拿着八字和五行吵的不亦乐乎。
我私下跟阿姻打趣:这帮人也太能吹了,我只让他们捧一个贵子,他们直接给陛下生了个祖宗?
陛下大喜,元蘅从长使直接越过七子、八子,受封良人。
陛下很看重这胎贵子,元蘅自孕后一直胸闷头晕,派了十几个太医先后问脉,终于诊不出这个名为“装病”的病症。最后还是阴阳家来指点:这“杜若宫”的“杜”字有“杜绝”的意思,不利于贵子,建议元良人迁往别宫。测了一遍风水,发现陈夫人的解忧旧馆最适合养胎。
陈姣月一向与元蘅不睦,可事涉“贵子”,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笑容可掬道:
陈姣月:妹妹和我可真是有缘分呢。以后小公子出生,可别忘了认我作干娘啊。
我心里冷笑,这陈姣月真是打的好算盘,低位嫔妃的孩子由高位嫔妃抚养是惯例,可一来,元蘅是许妃引荐,生了孩子多半要交给许妃;二来,公子出生母妃升位一级,元蘅现在是良人,再升一级可就是美人,与夫人只差一阶,这“贵子”传的神乎其神,要是陛下一高兴,破例允许元蘅亲自抚养小公子,那晋为夫人也是迟早的事。
如果能借着解忧旧馆养胎,跟陛下把小公子的抚养权磨下来,一来是挫了许妃的锐气,二来也可以防止元蘅升到夫人。
所以元蘅一搬过去,陈妃就隔三差五地带着补品和婴儿的新衣去看望,我思忖就是元蘅的亲娘来了也没有这般勤谨。
许妃那边就更是咬牙切齿,本来元蘅已经是弃子,谁知道她绝处逢生,一怀就是一个贵子。这样一算,郑妃救了元蘅全家性命,元蘅是铁定转投蒹葭宫了。
这还不算,占卜来占卜去,偏偏这人就搬到了陈妃的解忧馆。
这太像我当初学魏史的心情了:魏国是专业给秦国送丞相,许妃是专业给对家送皇子。
简直是要多憋气有多憋气,可自己推出去的人,又能怪谁呢?
陈妃天天去解忧馆嘘寒问暖,许妃在玉泉宫闭门不出,各宫看着一片祥和,不定有多少人眼红猜疑。郑妃对元蘅有恩在先,又是后宫之主,她但凡踏进解忧馆一步,宫里必定认为郑妃也想收养贵子。
郑夫人自然不去凑这个热闹,依旧让我代劳。
元蘅解释许妃不来,自己没机会下手,我反而劝她耐心。她耐心了一个月,自己却多出来许多病症。
她本来装病,一搬进解忧馆就好了,陛下还夸赞阴阳家果然神算。可如今元蘅又是溃疡又是心悸,比之以前更加严重,太医仍旧查不出是什么病,一开始还怀疑是否有人下毒,可所有饮食器用全查过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又叫了阴阳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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