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枝枝一大早便站在了书院门口,抱着自己的琵琶。
乐试。
她站在一旁看着考场中正在拿着玉笛,古琴等演奏的学子,用力抱紧了自己手中的物什。
我不低贱,我的琵琶也不低贱,阿姐,我今日就要用你教我的曲子告诉所有人,它从来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老先生:“二列!”
老先生抱着书本在考场中高声喊了一句。
她定了定神,提脚走了进去。
老先生:“琵琶?”
高台上有些窃窃私语起来,队伍中也开始有了些许声音。
老先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老夫在这书院几十年了,还没见过抱着琵琶来考试的学生。”
老先生:“我倒觉得这学生有些意思,有胆识。”
老先生:“可书院之中从未有过此举啊?”
老先生:“可书院也从未规定过不许用琵琶!”
几个老先生还在喋喋不休。
松溪先生却轻轻敲了敲桌面,
松溪先生:“诸位,我倒是很看好这个女弟子,多说无益,咱们听她弹完再说不迟。”
曹意汝:“意汝也觉得,这位姑娘很是独特,诸位不妨一听。”
曹意汝跟着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慢慢安静下来。
老先生:“开考!”
——
老先生:“三场,舜阳薛月再。”
随着老先生的声音停止,枝枝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开始拨动琵琶弦慢慢弹了起来,美人指尖如葱段,在琵琶弦上轻轻挑着,似是要生出花儿开,一曲《东风破》悠扬的荡漾在院中,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落叶翩翩起舞。
在场的众人皆有些沉醉起来,低头张望那个院中的学子。
一曲终,高台上的松溪先生缓缓睁开眼睛,只觉仍有余音绕梁不曾消逝,这丫头,不愧是泊常带出来的。
先生们看着她皆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提笔在白纸上提起字来。
曹意汝低头看着薛枝枝,温婉的笑了一下。
——
到了下午,最后一门考试。
此时,男弟子都去了马场,整个考场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女弟子们。
南宫俞嫣转头看着站在后面的薛枝枝,刻意撞了过去,枝枝措不及防,跌在了棋盘上。
薛枝枝:“嘶,”
她急忙站了起来,抬眼看着南宫俞嫣。
而在不远处的恒昌公主也看到了这一幕,饶有兴致的看着薛枝枝,
恒昌公主:“喂,她这般推了你,你就不还手?”
枝枝低头一笑,在桌旁坐了下去,抬头看了南宫俞嫣一眼,眼中皆是挑衅。
南宫俞嫣见她这般模样,狠狠地剁了跺脚,也跟着转身坐下。
果然,不出许寓所料,坐在薛枝枝对面的人就是曹意汝,竟真的这么巧?
曹意汝看着她礼貌一笑,
曹意汝:“薛姑娘,放轻松。”
这般说着,锣声响起,两人开始一前一后的落下了棋子。
也罢也罢,事在人为,若是最后不尽人意,那也只是天意了。
这边曹意汝正在试探着她的棋风,突然间有些不经意的皱起了眉头,这薛姑娘下棋的套路,似是与她很是相同,莫非,师出同门?
师父他,不是向来不愿收女弟子的吗?这薛姑娘,竟能让他破了例?不可小觑。
至落下最后一子,枝枝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朝着曹意汝拜了一下,曹意汝会意,也跟着拜了一下。
随后,众人退后了几步,曹意汝接过一本小册子,拿着笔犹豫了许久,她认真的抬眼打量了薛枝枝一眼,这才落下笔去。
枝枝看着她的眼神心中一晃,这个眼神,并不友好!
考试结束,众人走出了书院。
曹意汝坐在马车里看着枝枝慢慢离去,眼睛微微眯起。
云思:“姑娘,你既不喜欢这女子,又为何要给她个上等?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曹意汝身边的小丫头云思低声说了一句。
曹谁说意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意汝:“谁说我不喜欢她了?”
云思:“那你……”
曹意汝:“我原本是想给她写下等的,让她此生都无缘启明书院,可是,她的确很努力,也考的很好。”
说完后,她放下了手中的帘子。
曹意汝:“要争,咱们就敞敞亮亮的争!”
——
这厢枝枝一路走回了许宅,从后门马厩边溜达着回去。
南宫训:“阿嫣?”
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哪怕过了那么久,她心中还是颤抖了一下。
南宫训:“阿嫣,是你吗?”
南宫训站在她身后又问了一句。
枝枝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转身去看他。
南宫训看着她一下子湿了眼眶,嘴角有些颤抖起来,
南宫训:“果然是你,丫头,你还活着啊。”
枝枝抬眼看着他,眼睛渐渐红了起来,面对这个她曾经在那黑暗的三年里最依赖的人,她真的狠不下心。
南宫训:“阿嫣,你为什么不同阿翁说话?你是在怪我吗?”
南宫训又问了一句。
薛枝枝:“我不是阿嫣!”
她终于回了一句,
薛枝枝:“当年的替身阿嫣已经死了,是你们杀了她,是你们源源不断的给她喝了三年毒药,也是你们,将她送去了长安,她已经死在了去往长安的路上!”
说完后,她转身便走,南宫训体力不支,根本追不上她。
这厢两人俯一离开,一旁的许络便慢慢走了出来,他想着两人刚刚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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