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枝枝和老许再次去了县衙,在书房里认认真真的写字,一待便是半日。
“听闻那位吏部侍郎到了,真真是好大的排场啊,许先生可曾去看?”陈四站在一旁说了一句,眼睛却是往枝枝那边看了看。
老许低头笑了一下,“既是大排场,必然是人山人海的,老头子我怕热闹,也就没去。”
“那人虽位居高位,却是个年轻人,如今就住在这府中呢,”陈四又说了一句。
枝枝低着头认真写字,沉默不语。
“哦,那可得处处小心才是,”老许又说了一句,“对了,陈小哥,今日没事儿吗?”
陈四微微一顿,随后腼腆的笑了一下,朝枝枝那边走了两步,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枝枝面前,羞涩道,“薛姑娘,我见你平日里手上也没个首饰什么的,这是我昨日出公差见到的,觉得适合你就买了,希望你喜欢,我,我先走了。”
说完后,他快速跑了出去,倒是剩下枝枝一头雾水。
老许微微一愣,随后摇着头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倒有点意思。”
枝枝转头看着师父,隔着面纱尴尬一笑,她轻轻打开那个盒子,只见是一串极好看的红豆手串,他倒是费心了,只是,自己可能要辜负他的好意了。
至晚间,几个人慢慢走了进来,许寓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认真的看了看,“这字倒是写的娟秀漂亮又不失风骨。”
“大人好眼光,这是本地出了名诗书大家许先生的弟子薛姑娘写的,最近几个月,本县欲编写县志,这才请了来。”
许寓点了点头,“一个姑娘能够写出这般的字,很是难得,不过,”他微微转身,“究竟什么样的造诣才能达到大家的称号,我倒是很想去拜访一下。”
待众人出去之后,马县丞和师爷慢慢走在路上,开始交谈起来。
“大人,您说,许先生和士郎大人都是姓许,会不会,有什么渊源?”师爷道。
到是县丞冷冷笑了一下,道,“你得记住了,这穷酸书生的许和金陵许家的许,那可是天差地别,论不到一处的。”
“大人您是说,”师爷急忙压低了声音,“这位侍郎大人,是金陵许家来的?”
县丞背着手笑了一下,“在他来之前,我就给查清楚了,这位金陵许家的二公子,可是位财神爷,咱们可得小心供着。”
这日,枝枝刚刚抄了许久的字,一抬头见四周无人,便起身往里面的书架走了走,仔细的翻找了起来。
这段家在舜阳的确是个大户,相关信息无论如何在官府的档案中也必然有记载。
她翻看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标志着段家的那一册,刚刚伸手一扯,便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方向的力量,她一抬头,便看到了对面的一双眼睛。
许寓微微一愣,低头透过书架看着她,有些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两人隔着一个书架,便这样对视了许久。
枝枝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将卷子一放,转身便走。
许寓却很快拦住她,将她一下子扯到了书架里面,刚刚准备开口,见是她脸色便有些缓和了下来,压低嗓子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枝枝也被吓了一跳,很快冷静下来,“我是来编写县志的,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哦,原来如此,”许寓点头,随后又道,“不过我看你在那翻看了许久,倒不像是随便看看,似是,目标明确。”
枝枝眼睛微红,急忙低下了头,“那你呢,你又是来做什么的,依我看,不也是目标明确?”
许寓额角一跳,这姑娘,倒也不傻,这么快就反客为主了。
“是,我不想让人知道,”许寓道。
枝枝抬头看着他,“好,那就互相保密。”
许寓点头,“好。”
“薛姑娘,”陈四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两人皆愣了一下,有些忧心的看着外面。
许寓朝她挑了挑眉,示意她出去,枝枝无奈,只能走了出去。
“陈大哥,我在这儿,”枝枝迎面唤了一句。
陈四见她出来便开心的笑了起来,朝她手上看了看,有些失落道,“你怎么没带出来,是不喜欢吗?”
“没有,”枝枝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到桌边将桌子上的盒子拿了过来,“陈大哥,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手串不适合我。”
“你,若是不适合,我再去给你买,”陈四道。
枝枝摇了摇头,“陈大哥,你许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不用再为我破费了。”
陈四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将盒子慢慢接了过来,“我明白了。”
待他走后,许寓慢慢走了出来, “这话说的,倒是挺让人伤心的。”
枝枝看了他一眼,“我与他没什么交集,失落可能会有,伤心怕是不会,再说了,哪怕伤心也就一阵子,早说早好。”
“啧啧,你这姑娘的性格倒是少见,”许寓道。
枝枝转身看着他,伸手道,“册子。”
许寓抱着手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这里的书册每日早晨都会检查一遍,今晚我先带回去,明日早早送过来,你再看,如何?”
枝枝微微皱眉,“可是,如果这书册丢了,我不就是替罪羊了吗?”
许寓低头笑了一下,“你倒是聪明,放心吧,我一定会送回来的。”
说完之后,他便从窗子跳了出去。
“哎……”枝枝唤了一句,却再没有看到他的背影,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她思索了片刻,收了书快去走了出去,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背上罪名。
可后来的事儿,她觉得自己倒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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