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
“老爷,您回来了”刘管家接过北元青脱下的外袍,恭敬地站在一旁。
眼前男子约莫四十模样,双眸锐利,仪表堂堂。
“夫人今日如何?”北元青应了一声,问道。
刘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夫人今日情绪不佳。”
北元青脚步一顿,没有回话,依旧是往寝院走去。他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一声声凄惨的求饶声。
“夫人,求求您别打了……!”
“夫人,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错了……”
“小姐、小姐,求求您替冬琴说说情吧!”春茶跪着爬到北莺晨面前,抓着她的裙摆磕头求情。
北莺晨嫌弃地撩起裙摆,将她踢开,这才拍了拍衣衫:“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替她求情?”
蠢货,笨手笨脚地惹恼了娘,还想让她保她?
北元青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最爱的夫人,此刻正挥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婢女身上。
妇人依旧华贵慵懒,就连打人时都不失仪态。
这一幕北元青并不少见,可不知为何,此刻他脑海中竟闪过那个习以为常的画面。
小姑娘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哪怕奄奄一息,衣衫被血迹浸透,也倔强的不肯流一滴泪。
那个孩子……扑面而来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将他紧紧包围着,北元青忽然捂着胸口,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不知为何,自她离开后,他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心慌意乱。
“老爷,您怎么了?”刘管家见状,连忙扶着他。
北元青咬牙将那股子难以言喻地情绪压下。
“如今她过得那么好,也算是两清了,我有何可愧的……”
他知道的,北烟尘在西淮过着与朝南天差地别的好日子,这难道不是拜自己所赐么?
她应该心怀感激才是。
北元青喃喃自语着,旁人听来或许一头雾水,可刘管家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两清?感激?刘管家心中冷笑,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让他如何忠心待他?
刘管家面不改色,依旧扶着他:“老爷,您还好吧?”
北元青摇头,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开自己,抬步朝院内走去。
北莺晨余光瞥见他进来,面露喜色,刚想上前打招呼,冬琴的哭喊声却传来。
北莺晨忽然一愣,想起如今娘和爹正闹着矛盾,便只是垂眸站在了原地。
北元青自然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眼中的爱意僵了几分。
这是他的女儿,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可在爹和娘之间,她还是选了娘。
分明……张蔓对她的疼爱,不及自己的一半。
北元青忽然有些心累。
这么多年,他始终如一地爱着张蔓,可她为何就是不能多看自己一眼?
如此便罢了,可她又为何要这样对北府?
“够了。”北元青出言道。
院内一众下人见到他,立刻俯身行礼:“老爷。”
张蔓听到声音,只是睨了他一眼,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扬鞭往冬琴身上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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