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我爱花,你也学着我爱花,既如此,那你应该早就知晓我家儿媳本事有多大吧?”
她是自然知道。
烟尘将十八学士带回府的隔天,钟氏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儿媳妇儿有多厉害,在她们那小圈子里都传遍了,还有人已亲自去九方府观摩过了。
其实别说是她们那个专讨论如何养花的小圈子,就钟氏那般大肆宣扬,整个西淮早都知晓了。
钟氏面露不屑,看着妇人道:“钟南,你不过区区一个庶女,我大发慈悲不收拾你,谁给你的胆子来我面前晃悠?”
庶女?烟尘有些惊讶地看向妇人。
如此说来,她倒还真从未听大家提起过婆婆的娘家人。
“你!”钟南最介意有人拿她的出身说事,感受到四周投来打量的目光,顿时气结。
钟氏名唤钟秀,是家中嫡女。钟家从前也算是能与程家相比的富庶人家,直到钟秀父亲这一辈,才渐渐被挥霍,变得落魄。
钟父是独子,被家中长辈过于溺爱,养成了个纨绔。
人人提起钟家独子,都道一句烂泥扶不上墙,除了较好的容貌和殷实的家底,无一是处。
钟秀的母亲是书香门第出身,性子温婉,但管家的能力却极好,是钟老爷子亲自挑的儿媳妇儿。
钟老爷子怕他晚年去后,钟父更不知收敛,在死前便让钟父发过毒誓,此生只能有一正妻。
哪怕是钟秀的母亲过世,也不能续弦,更不能立平妻,若有违誓言,便凄凉余生。
钟父最重钱财,他习惯了纸醉金迷,离不开这个花花世间,自然也不敢违背誓言。
所以哪怕他毫无顾忌地宠妾灭妻,连带着自己的嫡出女儿也不疼爱,却始终没将钟秀的母亲赶下堂,另立正妻。
钟南的姨娘,恰好就是那个钟父最宠爱的小妾。
钟秀的母亲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女子。当初她不顾家人反对,满心欢喜地嫁与那个心心悦悦的少年郎,可可没想到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花言巧语,到头来竟负了她。
母亲因此整日郁郁寡欢,在钟秀十岁时便忧郁离世了,独留她一人面对姨娘、庶妹的欺凌。
尽管爹不疼,可母亲将钟秀保护得很好,以至于没有了母亲,钟秀甚至不知该如何反抗,被欺压得死死的,直到她遇到了九方延。
她一直以为她所认识的九方延,是最最纯良至善的少年郎。
可当他一本正经地教自己如何反抗,如何不动声色地给姨娘、庶妹挖坑跳,如何在钟父面前故作可怜时,她才知道,虽然他的心不黑,可却满腹“黑水”。
他教她活出自我,将她拉离那个家,拉进了自己怀里。
钟南和姨娘除了没有一个正妻的名分,其余的待遇,包括吃穿用度都比正妻嫡女要好得多。
只是她们对此并不满足,却也无可奈何。而她们此生最遗憾的,便是没能摆脱妾室和庶女这个出身。
是以,哪怕钟秀嫁人后不再与钟府人往来,她也要厚着脸皮来触她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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