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的心跳声就像一剂良药,能让她破开桎梏。
烟尘渐渐平静下来,水箬见她面色无恙,这才忍不住问道:“嫂嫂,你为何说爷爷离开北府,有你的原因?”
“爷爷离开前,曾向北老爷提过,要带我走。”烟尘垂眸,“一开始我很高兴,高兴得整夜睡不着觉,一闭眼便能幻想到离开北府后的日子。”
“可我也知道北老爷的手段,他既然不想让我死,便也不会让我走。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爷爷救治的那孩子的父母突然来北府门前闹事。
“他们说爷爷医死了他们的儿子,他们骂爷爷是庸医,咒爷爷不得好死。”烟尘紧紧握着拳头,眼底满是怒意。
哪怕现在再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话语,她都无法平复心绪,替爷爷感到不值。
她能理解那对父母的丧子之痛,所以他们痛心,可他们也整日说爷爷是他们的恩人,为何不能多几分信任?
九方樾温热的大掌包上她微凉的拳头,轻轻安抚着。
“他们日日来闹,爷爷知道自己问心无愧,最终选择那对父母对薄公堂。可没想到的是,知府大人审了一次后便草草结案,也没让仵作验过尸首,直接判了爷爷的过错,将他打了二十大板,连夜赶出朝南。”烟尘深吸了一口气,红了眼。
她哽咽道:“爷爷一辈子扑在医书上,并未娶妻,也没有一儿半女。爷爷说过,我就是他的孙女,若他有朝一日西去了,至少还有我能替他收尸。”
“可是、可是我最终连和爷爷告别也做不到,他……他身上还带着伤,就这么被人扔出城门,申冤无门,而我还是从别人口中才得知此事……”
她真的替爷爷感到不值,他舍弃了自由,甘愿到北府当府医,被砖瓦白墙束缚在院子内,都是为了救那个孩子。
可那对父母为何就这般笃定了爷爷的过错?这其中是否有北元青的手笔?
她已经将这疑惑深埋在心底许多年了。
九方樾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嗓音,也跟着心疼,立刻哄道:“栩栩别担心,爷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我们定能找到爷爷。”
何谌虽还未回来,却也来了信,说有打听到了爷爷的下落,现下正沿着线索追寻着。
至少,是有希望的。
况且若爷爷当年真的医死了那个孩子,怎么可能只是二十大板赶出朝南这么简单?此案必定有疑。
九方樾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拭去。
烟尘看着他,眸里盈满水雾,点头道:“还好王大朗是讲道理之人,愿意给夫君证明清白的机会。”
“我相信爷爷,就像我一直相信夫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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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先将蓝珂送回了宅子,她刚一下马车,宛央听到动静便出来了,但她只是站在门内,没有出声。
“公子、少夫人、小姐,那我就先回了。”蓝珂拎着食盒,拱了拱手。
直到马车离去,蓝珂才转身回家,她刚进门就看到宛央倚在门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幽幽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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