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序,你莫要再阴阳怪气了。”陆芝有些无奈,“我知道你是为我出头,可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我可不是为你出头。”他冷哼道,“他们说你时连我也不放过,我只是不想我的名声被你连累。”
陆芝听他这么说,手上动作一顿,愣了一瞬:“你当真这么想?”
他当然不是这样想,他就是容不得有人说陆芝半点坏话,肆意诋毁她。
可他也不知为何,明明心中想的是一回事,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那般伤人。
“是,我就是这么想,若不是因为这样,我才懒得管你,你的名声与我何干?”
“程序年,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这么想?”陆芝再抬头时眼中早已蒙上一层水雾。
“你烦不烦?”程序年不耐地抬眼,谁知看到她双眸含泪,心尖忽然一颤。
这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明明,明明他不是这样想,可为何说出来的话确实这般惹人讨厌。
陆芝将泪意逼回,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既如此,往后我便不再连累程公子了。”
她没等他反应,轻轻放下药瓶便离开了,只留程序年一人愣在原地。
待他反应过来追出去,陆芝已不见人影,再后来,他便没能再见她。
这一个多月来,翻墙,钻狗洞,程序年都试过,可无论他如何死皮赖脸,陆芝都不肯见他。
就算他寻到陆府,她也只会避而不见,更别说到福轩楼或是其他铺子,他刚靠近便会被赶走。
所以他只得每日在福轩楼外面,远远望着那抹红色的身忙碌着。
“如此说来,你哥哥倒真是自作自受。”水箬听完后,抿了一口酒,摇头道。
“可不就是活该。”程语年哼了一声,“芝芝姐不知被他惹哭过多少次,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气他一个月我还觉得不够呢!”
水箬拍了拍她的肩:“那你怕是要失望了,陆姐姐对你哥哥最是心软,他们今晚定能和好。”
她这话不是空穴来风,陆芝确确实实已经要缴械投降了。
“芝芝,我真的知错了。”程序年此刻醉意上头,一颗脑袋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只顾着絮叨,“我不该,我混蛋,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你先放开我……”陆芝只觉得此刻浑身燥热,一颗心似是要跳出来一般,剧烈跳着。
“我不。”程序年闻言,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我不要,我一放开你便要走,不理会我了。”
“我答应你不走就是了。”
“当真?”他抬起头,期许地望着她。
陆芝推了推他的胸膛:“当真。”
程序年闻言乖乖放开她,可手还是拉着她的手不放,生怕她食言一般。
陆芝这才得以冷静下来,她刚要板起脸,就对上程序年那满含期望的双眸,直接气笑了。
她气的是自己,怎么所有的原则一碰上他,就溃不成军了呢。
“芝芝,我那日说的都不是真话,我、我与人争执打架,就是容不得有人说你半句不好。”程序年道。
陆芝当然知道这点,哪次她遭人说闲话不是他为她出头。
她抿唇道:“程序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再原谅你最后一次。”
她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只是他无数次的言语累积在一起,最终才让她失望。
程序年立刻道:“不会了,往后芝芝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芝芝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无反顾。”
“噗嗤。”陆芝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一醉酒便与平时截然相反,尤其是这张嘴,平日里有多惹人气恼,醉酒时便有多甜。
“等你明日清醒,最好能记得你现在所说的话。”陆芝轻哼一声。
“我清醒着呢。”程序年反驳道。
“醉鬼,我才不跟你争。”陆芝踮脚,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芝芝,我真的没醉。”
他看着眼前笑语晏晏的姑娘,只觉失而复得,恍若梦境。
“发什么愣呢?”陆芝用力了几分,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程序年微微低俯身,将人拉进怀里,低声道:“芝芝,我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你……”陆芝看着那张渐渐放大的脸,双眸忽然瞪大,“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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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几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程序年回来,倒是陆芝再一次进来了。
“阿序喝醉了,我已吩咐人先将他送回程府。”她解释着,看向程语年,“阿语,待你晚些要回府时记得来寻我,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称呼的转变,程语年自然知道哥哥已经将人哄好了。
她虽有些觉得恨铁不成钢,但也应了一声,只是目光再落到她唇上时“咦”了一声。
“芝芝姐,你的嘴怎么了?嘴角那儿有些见血了。”
陆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唇,一阵微微的刺痛感传来,她在心里直骂程序年。
这男人是属狗的吧,抱着她又啃又咬的,害她方才在柴房冷静了好久才敢出来。
程语年有些着急的要起身去看她,陆芝立刻走过来将她定在位子上:“没事,大堂人多,方才不小心与人推搡了一下,磕到了。”
听她这么说,程语年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叮嘱她要注意。
陆芝又与她说了几句话才出去,九方樾看着她的身影,无声地笑了笑。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却看得出,这哪是磕到的,分明就是被人咬的。
程序年这家伙,怕是真的醉了,才敢这般放肆。
他摇了摇头,正想喝酒,岂料手刚伸到酒杯前,就碰到一只软软的小手。
烟尘本想偷喝一口,没想到就这么被抓包了。她舔了舔唇瓣,像只小馋猫般:“阿樾,你的酒好不好喝呀?”
“桃花酒不好喝吗?”九方樾反问道。
烟尘摇头,轻声道:“好喝的,但是我还想试试你的,好不好嘛?”
九方樾见她实在感兴趣,斟了杯酒递到她唇边,但还是叮嘱道:“这酒烈性,小抿一口便好,不可贪杯。”
烟尘点头,却趁着他不注意,将整杯酒喝进肚内。
九方樾想拦都来不及,刚要说什么就见烟尘偷偷在桌底牵着他的手。
她冲他眨了眨眼,笑道:“阿樾,好喝。”
九方樾看着小娘子,不见脸红,双眸依旧清明,也就放心了下来,但还是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栩栩不乖。”
赵墨扬没听到他们在嘀咕什么,但也将烟尘一饮而尽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打趣道:“没想到嫂子酒量这般好。”
要知道他今日为了灌九方樾,特地点了一坛上好的露酒,味道虽香醇,酒劲却十分大。
烟尘方才就喝了大半壶的桃花酒,再喝这一杯,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
九方樾也没想到,小娘子竟有些嗜酒,一杯接一杯,若不是他拦着,一整壶桃花酒都该进她肚子里了。
几人边聊边吃,一不小心竟已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福轩楼渐渐人散,他们才意犹未尽般地离开。
“难得聚这么一回,尽兴!”赵墨扬没将九方樾灌醉,自己倒是喝多了,脚步虚浮。
杜若昀无奈地扶着他:“我送他回府吧。”
说着,他看着程语年,叮嘱道:“阿语,天色已晚,陆姑娘说了会送你回府,那你便进去寻她,莫要一个人乱跑。”
“若昀哥哥,我知道啦。”程语年乖乖应下,目送大家离开才回了福轩楼。
上了马车,烟尘头也不抬,就抓着九方樾的手一个劲地捏着,像是在玩什么宝贝一般。
水箬见状问道:“嫂嫂,哥哥的手有那么好玩吗?”
烟尘闻言抬头,只是对着她甜甜一笑便又继续低头捏九方樾的手。
水箬有些稀奇地看着烟尘,忽然道:“哥哥,嫂嫂是不是醉了?”
九方樾也觉奇怪,按小娘子的性子,水箬在场,她怎会这般肆无忌惮地握着自己的手。
“栩栩。”他唤了一声。
烟尘顿了两秒,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会不会头晕?”
烟尘只是看着他,似乎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忽然笑道:“阿樾,你真好看。”
得,这是真醉了。
九方樾无奈地笑了笑,他以为烟尘酒量好,没想到是因为看着不似醉酒罢了。
他摸了摸烟尘的头:“真的不觉头晕?”
烟尘摇了摇头,问道:“阿樾,你不抱我吗?”
水箬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这还是她平日里那个轻易就会脸红的嫂嫂吗?
九方樾依着她,将她揽进怀里,岂料烟尘挣扎着起身,有些控诉的意味:“不是这样抱。”
他这才反应过来,瞥了水箬一眼。
“非礼勿视,我才不看呢。”
水箬噘了噘嘴,自觉的转身不再看他们,九方樾这才将小娘子抱到腿上。
“这样对吗?”他笑着问。
烟尘点头,这才又笑了起来,看着他重复道:“阿樾,你真好看。”
九方樾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问道:“哪里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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