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后又是一日。
晏钧弦躺在床上,一面觉得头疼,一面又不舍得醒来。
梦里无非就是那些初识,他却觉得那些画面都温柔至极,那个一履素衣的小姑娘,在他的眼下,渐渐地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稚娃娃变成了如今愈发落落大方的模样。
那些月下舞剑,园中相对的画面,竟然使他有些不舍得醒来。
心中隐约浮涌的悸动不断鲜明,他按下自己脑海中不断跳出的想法,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何其诡异,却又何其好笑。
他晃了晃脑袋,顾不得多想,便想起昨日狐久同他说过的话,想着应当赶紧去找温痕了。
路依旧是旧时的路,他驾轻就熟地翻进了温痕的院子里,却看见了他不想看见的那个人。
只见院子里,公孙诺正坐在石桌旁。此刻她脚下正跪着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慌乱磕头,不停地求她饶恕,她却大手一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少夫人,我错了,求您宽恕我这一次,求求您。我知错了。”
公孙诺却是没有丝毫怜悯地挥了挥手,一个嬷嬷很快便将那小丫鬟拉了下去。晏钧弦不由得在心里为那个小丫鬟哀默了一番,心想大概又是被拉下去掌掴的一个。
在大户人家的府里,一旦主子生气,丫鬟一贯就要被拉下去掌掴,直到主子心情好了才能停下,倘若主子心里不顺畅,便是打死了也没人会去阻拦。不过晏府自然是没有如此情况的,一来是因为父亲没有纳妾,所以府中没有争宠之斗,母亲受尽疼爱,自然少有心情不佳之时,二来,父亲是实打实的文人出身,以仁为本,因此对他们兄妹几个的教诲也是要宽容待人。是故晏府中从来就不会出现主子严惩丫鬟小厮的事情,即便是他们真的做错了什么,也往往是提点一番,真有悔不思过者,则直接赶出府中。想到这里,晏钧弦不由得又感叹了了一番,阿痕娶的这媳妇,倒实在是个狠辣的,倘若今天换了狐久,他相信,那小丫鬟的遭遇则必定不是如此了。
环顾四周一圈,心想今日大抵是不是来温府的合适时机,晏钧弦便轻身一跃,又溜回了晏府。
哪想得一进自己房门便看见了端坐其中的温痕,晏钧弦好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我正去你府中寻你呢,你怎的没打一声招呼便来了。”
“我不是说过,有空会来寻你?”温痕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嗯,也罢,你既然来了,我正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晏钧弦赶紧坐下,语气颇有些匆促。
“你失忆了?”
“......”温痕还以为他如此火急火燎地,是要问他什么问题呢,原来就是这个。他点点头道,“府中那位都已经替我向圣上告了假,说我成婚前不慎摔下马,坏了脑袋,这事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我只知道你告假,哪里知道其中那么多。外头都说你只是伤了手脚而已。”晏钧弦忽然有些悔恨,自己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也没有去打探清楚,只顾着听信外头的流言,以为温痕只是伤了手脚,所以才暂时休假。现在倒好,白白生出了一些坎坷。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那温路城在圣上面前的这一番伤了脑袋的说辞,再传入他们耳中大抵又有了一些变动,许是圣上维护,不愿温痕遭人笑柄,这才对外解释为只是伤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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