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北平城重新回到中国人手里不过四五天光景,国民党忙着接手北平,却也时刻盯着北平城里的动静,三庆园这边的暴乱自然也躲不过他们的眼睛。不过,三庆园的事人尽皆知,或许是国民党那边确实忙不过来,又或许,他们有意没有在第一时间镇压百姓的暴动。但也不好真弄出人命,估计也是算好了时间,派兵出来镇压的。
带队的是个少将,三庆园附近纠集了几乎大半个北平城的人,他一下子带了近千人的队伍来弹压暴乱。经过训练的士兵到场便直接按照一贯的办法,分成好几个小队,从各个方向来,穿插至人群中间,从而达到疏散人群的目的。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再加上北平城现在回归了中国,老百姓们虽然气恼三庆园的作为,但也不好真的跟救他们出水火的国民党过不去。是以,一面是士兵们努力维持秩序,一面是少将的好言相劝,围绕在三庆园四周的人群终是带着几分不甘心,把手里棍棒一类的东西愤愤砸在地上泄气后,三三两两散了去。
毕竟三庆园头顶的罪名大家有目共睹,老百姓们也并非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就凭国民党今时今日的姗姗来迟,三庆园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小姐们也都回家去吧。”少将礼数周到,在姑娘们面前颔首请邀,“人都散了,小姐们守在这里也没甚用处,我看好几位小姐都受了伤。这伤啊,得早治,时间拖久了容易留疤。哟,你看看,这位小姐伤了面孔,需擦些祛疤的膏药才好。”他说得一副关心到极致的模样,事实上却不过是职责之中的场面话罢了。
有个姑娘大着担子问道:“将军是否能保证今日的事不会再发生?”她朝少将俯了俯身子,又道,“三庆园并非如传言那般,还请将军保护三庆,莫让人再伤害三庆、伤害角儿了。”
姑娘的话还没说完,少将的嘴角便抽了抽,礼貌的微笑下闪过一抹浅淡得不能再浅淡的讥笑:“小姐放心,今日的事自然不会再发生,小姐们还请都回去吧。”他大手一挥,指挥着身后士兵上前来催着姑娘们回家。看似用全了礼数,实则却是姑娘们被他们迫着离开。
拦在三庆园外面的人都走尽了,看着高高挂起的“三庆园”三个大字,少将面上划过一抹恣意的嘲笑,双手随意的插在腰间,跟身边一个上校吩咐道:“派个人进去去跟他们说一声,里面不是三庆园的人立刻出来,否则,一刻之后立即封园,他们以后就别再出来了。”他舔了舔嘴角,“哦”了一声道,“对了,告诉他们的班主,既然当初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这般境地也不过是他们自作自受。如若还有几分聪明,便出来受罚、明正典刑,倘若不肯出来也无妨,就让他们困死在这座园子里吧。”
进去园子里的有三个士兵,一个负责传话,两个负责保护传话士兵的安全。他们进去五分钟不到就出来了,显然是传完少将的话便被直接赶出来了。进去时三人,出来时依旧三人,少将传话让出来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其实跟进园子里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当医生的姑娘,让她出来根本没有可能,且不说她是三庆的老观众,就说她医生这一行,本就是救死扶伤,哪里能看着重伤的病人在眼前而视而不见,那岂非有违医道?最为重要的一点,受重伤的不是别人,是姑娘们放在心尖儿上的角儿啊。她带着所有姑娘们期待守护在角儿身边,她怎能离开!三庆园的角儿们不是没劝过她,是她没给角儿们机会,她的态度十分坚决,士兵传话之后,更是打定了主意不离开。
“少将,里面的人不肯出来。”话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姑娘不肯出来,另一个是三庆园的人不肯出来领罚。
少将嗤笑一声,眉头微扬:“里面什么情况,你可有看清?”
那个士兵稍捋了捋言语,便立马答道:“里面那位小姐是个医生,不过,我看那个班主伤得很重,虽然伤口都裹了布条,但他人就跟个血人似的,浑身上下全是血,他腿上打了固定,看样子是被人打断腿了。他旁边还躺着一个人,看不出明显的伤,就是昏在那里一直没醒。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伤,但都是点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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