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张云雷一把拉住了杨九郎的手,拉着他坐上软塌,就坐在他的身边:“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以后我好好的还不成吗?”他撇着嘴,一副讨好杨九郎的模样。
杨九郎横扫了他一眼,哼道:“这叫没事?你哪次好好的了?哪次安分了?”他一面嗔怪着,一面招来伫在旁边许久没敢动作的董九力道,“力力,快来给角儿看看伤,伤成这样,再不止血血都要流干了。”他知角儿忧心他,遂压抑着心绪,勉强开起了玩笑,嘴角微微一抿,盯着董九力的动作又道,“伤得这么严重,可别留疤了,留疤就不好看了。”
“去。”张云雷剜了他一眼,微恼道,“不好看也轮不到你看。”
杨九郎面上多了几分无奈,嘴上连连答应道:“是是是,我不看,不看。”唇角一扬,他早习惯了接住角儿的每一句话,绝不让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是以,他堆笑接道,“咱媳妇儿看。”见角儿又要生气,他连忙摆手道,“错了错了,角儿别生气。”
“嗯……”张云雷随口答应一句,还想说什么,却教胸前伤口的疼痛激得冒出两声闷哼,搭在杨九郎手背上的手不由多施了几分力道。
杨九郎心疼得紧,忙反手握住角儿的手,又急忙问一边剪着大褂、一边伤药包扎的董九力道:“角儿的伤怎么样?”不等董九力回答,叮嘱之声已经颤颤的浮在董九力耳边,“轻点儿,角儿疼。”
“哎哎。”董九力忙答应道,“师哥这是鞭伤,伤得……咳,伤得挺重的,不过也幸好上过药了,伤口就是崩裂开,没有发炎。还有就是,大褂都粘在伤口上了,一些布料碎屑也,也粘上去了。刚才处理的都是一些方便处理的伤,还有的伤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他偷偷抬眼看了看张云雷,发现师哥也在看自己,遂连忙垂下头接着说道,“伤口要消毒,也要擦掉伤口周围的血,可能会有点痛。”
“嗯,没事。”张云雷冷声道。
杨九郎却皱眉提议道:“要不咱去医院?或者请个大夫来?”他又觉得此话似有些看轻了董九力,目光虽紧紧看着张云雷,可话里话外还是听得出他有意与董九力解释,“我不是说力力不好,我就是,就是怕你疼。”
“好了。”张云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上个药而已,没事。再说,这事儿没必要传出去,也不好传出去。”他朝董九力招了招手,道,“力力来。”他又接着跟杨九郎说道,“徐明的事已经翻页了,这件事以后谁也别提。”他叹了声,又道,“咱三庆在外人看来是在北平混得风生水起,可也就我们知道,三庆在北平,只是如履薄冰罢了。”
杨九郎点头道:“嗯,我都知道。”
董九力在动手处理那些粘粘在他伤口上的碎布料,他疼得厉害,又怕杨九郎担心,便只好暗自忍着,实在疼得忍不住了,他便与杨九郎没话找话,说的却也是挺重要的事:“帆哥最近怎么样?”
杨九郎道:“角儿放心,大烟、烟袋都扔出去了,有九天这孩子盯着呢,虽然一开始难戒,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看帆哥的面色也没那么黄了,估计再多坚持个一年多年的就能初见成效了。帆哥天天把自己关屋里,有时候见他他还红着眼睛,像是在屋里哭过了。那些事儿虽然我们心里清楚,但最清楚的那个人还是帆哥,他心里只怕也不好受吧。这几天都不见角儿,我看他屋里的灯就没有断过……”
张云雷的注意点原本是落在张鹤帆身上的,但杨九郎越往后说,他的注意点便越往后移,直到杨九郎说起这最后一句。他是怎么看见张鹤帆屋里一直点着灯的?杨九郎的屋子就在他屋子旁边不远,他们俩的屋子都是瞧不见张鹤帆那边的。
目光停留在杨九郎面孔上,看着他泛着血丝的眸子,张云雷心底隐隐一疼,拧着眉头说道:“翔子,这几天你都没好好睡吧,看你眼睛都红成什么样子了?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他稍让了让身子,拉着杨九郎躺到软塌上,“睡会儿,一会儿力给我上好药我也睡会儿。”杨九郎想起来,他却牢牢按住他道,“好了,睡吧,这都是三庆了,我能有什么事儿?再说有力力守在这儿呢。”
杨九郎撅了噘嘴,这才乖乖地阖了眸子。他是真的累极了,精神一放松,整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睡得不是很安稳,似乎是怕角儿的回来并不真实,也似乎是连睡觉都忧心着角儿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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