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道:“我记得清楚,他哪条路都没走,是往旁边的树林里横穿的,我也不知道他走的到底是哪个方向。”
王德彪应了一声,低声念道:“嗯……你说得不错,渡边先生那边我自会与他说起,不过……张老板那边……”
他“哎”了一声,摆手道:“杨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为求稳妥,张老板那边是一定要开口的。他若是执意不开口,我也没办法……”他装作无奈地摊开手,“我知道张老板性子倔,但这件事关系重大,他要不肯说,就算有我拦着,那些东西也迟早会落到张老板的身上……”他一面说一面看杨九郎的面色。
杨九郎细思了一会儿,朝王德彪问道:“王先生,您能不能帮我给角儿带封信,我就跟他说我已经把事儿告诉您了,让他也快说出来。”说着,他从李九春手上拿来那包裹得极好的一百个大洋交给王德彪,“这个您收下,您也别嫌弃,三庆这几年收益不好,一共就只有这么点,再说这事儿您帮了我也就等于帮了您自己。您说呢?”
王德彪翻开包袱随便看了眼,又伸手颠了颠包袱的重量,估摸着有百十来个大洋的样子,虽说对于王德彪而言并不多,但这些东西也能抵他两个月的月钱。
他抱着包袱到一旁的内室存了,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的是一叠信纸,信纸旁边搁了一支钢笔,他没准备信封,想来那信的内容肯定会曝光在他和渡边左冶的眼皮子下。他把托盘放到小案上,拿了信纸和钢笔递到杨九郎面前。
杨九郎接过纸笔,略一思量,提笔在信纸上写道:
角儿,见字如晤:
人怎么样?角儿放心,三庆园很好。为了角儿,我可是被破走了趟王府。事儿我已经说明白了。对了,师父那边来了信使。林子想老舅了,师父那边也没事了。还有,你看,我们的足迹里有那么多美好的怀念的地方。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巷里都飘雪了,我们都在三庆等您回家。角儿,快回来吧。综上,角儿,王先生答应保护我们。您答应了,我们马上准备马车来接您回家。
落款不是“杨九郎”,而是张云雷一贯习惯唤的“翔子”。
他把写完了的信递给王德彪,王德彪粗略读了一遍,除了说今日里王府里发生的事和郭先生的事,其他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他只道像杨九郎这样的,肚子里也就只有一点墨水了,写信写东西的时候就想着用那么一丁点墨水连显摆显摆自己的文化。
他勾了勾嘴角,轻笑出声,却忽然指着右上方那一处的“林子”两个字问杨九郎道:“林子是谁?”
杨九郎把钢笔塞回笔盖,一本正经的同王德彪解释道:“这是师父的儿子,叫郭麒麟,师娘就是我们角儿的姐姐。师兄弟们私下都爱给起外号,有时候叫‘大林’,有时候也叫‘林子’,反正不管提个什么外号,师兄弟们总是可以对号入座,久而久之就随我们的便了。”
王德彪听得似懂非懂,又将那信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也把信折了塞进袖子里:“好了,我会把信带给张老板看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准备马车了,到时候我们会把人送到三庆园门口,你们找人出来接人就是了。”
“哎,好好。”杨九郎连忙答应,他拉着李九春起来告辞道,“那您忙,我和九春师哥就先回三庆了。”
回到三庆,李九春终究耐不住好奇,戳着杨九郎的臂膀道:“你说的还真像是有那么回事儿,那个王德彪看样子还是相信了的。不过……师哥那边……王德彪不是说还要去问师哥吗?师哥要是不说,他他,他……但师哥真要说,万一说的和你有出入怎么办?王德彪肯定不会放过你和师哥的。”
杨九郎冲他摇了摇头,安心道:“放心吧,我不是给角儿送了封信进去吗?角儿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信?”李九春扬眉道,“你写信的时候我也看了,那不就是一封普通的书信吗?难道你能在王德彪的眼皮子底下在信上做什么手脚?还有啊……就算你能做得了手脚,但,你能确定师哥看得明白吗?……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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