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彪走进刑讯室,这才离松本穆和出来不过几分钟,除了遂松本穆和出来的两个日本兵,刑讯室里面的另外两个日本兵早已经按住张云雷的身子,用木椅上自带的麻绳锁链把人紧紧捆住了。那椅子上面有一根横杠,原本就是限制犯人活动的,再加上那两个膀大腰肥的日本人用了全力擒住张云雷,他连一点儿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绑好了,横在他胸前的那一根横杠也被日本人取了下来。双手被捆在两边的扶手上,双脚还有膝盖处的关节也都被捆在了木椅子的脚上。日本人抓他抓得很用力,即便他无力反抗,即便他已经放弃了反抗,那两个日本人还是在他手腕、甚至是手臂上抓出了一道道很深的红色抓痕。
一个人盯着他不动,另一个人看也没看,就伸手一抓,在离得很近的那堵墙墙面上抓来了一根手臂长短的鞭子。
鞭子不算很粗,大约就拇指那样粗细,鞭稍最细,稍稍有点儿分叉,似乎这条编成鞭子的绳子当中还夹杂了一些类似钢铁什么的硬物。远远地瞧着也瞧不仔细,反正那玩意儿打在身上一定很痛,更不用说是加了料的鞭子了。
日本人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挥着手臂长的鞭子就往他身上抽。“啪”一下,岔开的鞭稍裹挟着凌厉的鞭风扫上张云雷的胸口。鞭稍所及,划开了黑色大褂,划破了白皙的皮肤,近乎呼啸而过的鞭子在他胸前带出了一连串的血珠肉沫……
日本人可不发善心,冷眼抽着鞭子,一下一下不间断地往人身打。
不过几分钟,张云雷胸前的大褂已被鞭稍扯得粉碎,跟破布似的挂在身上。无数道鞭痕纵横交错的爬满了他的胸口,殷红的鲜血汩汩地往外淌,染红了白色亵衣,也浸透了玄黑大褂。鞭子想雨点般不停的落下,每一鞭都沾着他的血肉,每一鞭都带着一句日本人蹩脚的中国话——快说!你说不说!
张云雷记得,以前他还小的时候,背词说段子不认真,说不下来,郭先生就拿鞭子抽过他。有时候郭先生使鞭子,有时候也使板子,有时候打他手板,有时候生气极了就铺天盖地一阵乱打,又或者身边有什么东西顺手便抄什么东西打。
那时候他又小,郭先生又怕真的伤到他,虽生气打他,但下手也不重,很少有见血的时候。这回儿动手的可是日本人,直到看见了鞭鞭见血,他才回忆起那时郭先生揍他的时候。当初他还曾哭着闹着跟郭先生求饶,求着他打轻一点,求着他别打。
鞭子落在身上,他拽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才勉强忍住了嘴边的呻吟。他不肯出声不肯示弱,那日本人就偏要他叫喊出声,使在鞭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重得教张云雷的意识有些模糊。
仿佛要把血肉都从骨头上剥离,仿佛连骨头都要被鞭子抽断了,他的呼吸愈发沉重,眼皮子也愈发沉重了。在他疼得快要支撑不住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睁了睁眼睛。睁不开,睁了一般,隐隐约约看到胸前血肉模糊的一片后,他便再也熬不住鞭子的肆虐,一点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停。”王德彪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叫停了还在抽鞭子的日本人,他踱着步子走到张云雷对面的椅子前坐下,抬手同日本人吩咐道,“去弄点水把他泼醒。”
一大盆凉水泄下,如冰块一般寒冷的水温刺激着昏迷中的张云雷,冰冷的刺痛,加上伤口沾水的钝痛,硬生生把人从黑暗里拖拽了回来。
张云雷无力的靠在木椅上,寒气入体,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着,颤着又带动了胸口的伤,那里的痛甚至比之前被鞭子抽的时候更痛了许多。他咬着苍白的跟纸一样的薄唇,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最后奋力一把拽紧了木头扶手,把所有的气力和疼痛都卸在了扶手上。
“张老板,这鞭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吧?”他故作关心的模样,挑眉问道。
见张云雷没说话,他又接着说道:“张老板还是乖乖说实话吧,这些东西张老板可受不过,到时候断手断脚的,可别在下没有提醒张老板。”他阴阴的笑着,仿佛在看街头那些任人观看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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