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一罐子酱菜,还是一年多前的事儿。酱菜是郭先生那边寄来的,一共就三罐子,张云雷难得的拿出了一罐子给师兄弟们尝鲜。味道好得没话说,唇齿留香。一罐子酱菜吃了两天就吃完了,剩下两罐子放在墙角,哪想还没几天张云雷就发现有人动了其中一罐子,罪魁祸首就是李九天。是以,被李九天霍霍了的那罐子酱菜就这么送给了李九天,剩下的惟一一罐子让张云雷抱回了屋里珍藏。
一旁正洗毛巾的杨九郎听了这话,也喃喃道:“角儿,这罐药是我买的。”
“去!”张云雷用力甩了甩袖子,怒冲冲瞪了他一眼,又听旁的李九天弱弱的唤了一声“师哥”却又不闻下文,他白了白眼,冷声冷气地说道,“还愣着干嘛?上药去啊,手不痛了是吗?”瞥见董九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急性子师哥又来了气,“给他看看伤啊,站着就能看出他伤在哪儿了?”
董九力额角登时冒了汗,一边连声答应,一边赶忙上前去瞧那人的伤势。
看着被自家角儿吓得出一身冷汗的董九力、李九天,杨九郎忙凑到角儿身边,仔细地给角儿顺着气:“角儿角儿,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气。您不花钱,都花我的钱,成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成,翔子,这可是你说的。”张云雷立马来了精神,杨九郎话音都没落下,他便已经抢先答应了。
这边正哄着角儿,那边董九力已经初步查看了软塌上那人的伤势,听杨九郎问了他一句“怎么样”,他忙回答道:“伤的很重。胸前都是皮外伤,缝了针敷了药休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好,最严重的是他左后肩的枪伤,枪子儿几乎贯穿肩膀,差一点就伤了心脏。他这是失血过多,天又冷,才晕了过去。不把枪子取出来他这伤就好不了。他胸前的伤倒是现在就可以处理,但枪伤还得等他醒了才好治。我就是懂点医理,这伤最好还是送医院……”
也不知道是“送医院”这三个字刺激到了那人,还是那人本就要醒了,董九力话没说完,那人忽的就从软塌上“噌”一下窜了起来,苍白着一张脸喘着粗气连连喝着“不要”。
他看清了屋里的人,一边警惕地缩着身子,一边冷冷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我怎么会在这儿?”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看他的样子还打算问,但身上疼得厉害,他实在是没力气再开口了。
杨九郎稍稍挪了半个身子挡在张云雷前边,依着他问的三个问题挨个解释道:“这儿是三庆园。”他侧了侧身子,道,“这是张云雷张先生,三庆的班主,我叫杨九郎,是他的搭档,这是李九天,这是董九力。你晕倒在三庆后门口,是力力跟九天把你带进来的。”
那人半坐起身,靠在软塌上缓了许久才积了些气力:“谢谢,我叫徐明……”说到这儿他便停了,他压根就没打算说他为何会受伤。
“你伤得很重,九力虽然懂医理,但到底没医院好……”杨九郎想着劝他去医院看看伤。
徐明抿了抿不见血色的唇,摇头道:“不,不要,别送我去医院。”他咬着唇默了半晌,又道,“要是你们为难,我现在就走,你们就当没见过我。”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徒增了几分慌乱,“你们,你们……就是你们和日本人合作……”他不顾身上的伤,慌忙间就要跌下软塌,“让我走,我不能留在这里。你们都是中国人,难道你们要和那些汉奸一样给日本人当狗吗!”
杨九郎伸手去扶他,他不知为何却忽然破罐子破摔似的甩开了杨九郎的手,对着屋里的人吼道:“我跟日本人有仇,既然你们是日本人的狗腿子,好!反正我也活不了了,杀了你们我也不亏!我给咱中国人解恨了!”说着,他随手抄了把小木凳便冲到了张云雷近前。
眼看着高高举起的木凳就要砸在张云雷身上,杨九郎一个箭步飞扑到张云雷前面,那木凳子重重砸在了他后背,木屑纷飞,木凳子已不见了原来模样。他闷哼一声,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张云雷身上,却还是倔强的不肯让开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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