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执滴着血的刀跨马跃于阵前了。
明军营里飞快地、无声地动了起来。
“起战歌!”
“咚、咚、咚”戚家军击起了明红的大鼓。连鼓槌也浸透了血,在洁白的牛皮鼓面上落下一渍渍红印,好似寒风中的红梅。
鼓声在朝鲜的北风中低沉着,似在怒吼。
“轰轰轰……”六百余骑率先加速,随着帅旗向西北冲去。
大量明军步卒随后,衣甲虽已残破驳杂,也如一片血海卷袭翻涌,向黑压压的敌阵扑去。三百余骑散在步卒两翼。
身后的大营里仍有火光闪烁——那是重伤的明军士卒自愿留下断后的死士。
李平桂紧紧地握住手中破甲长枪,挺枪策马直直扎进敌阵中。
手心枪杆中传来一阵阵阻力。几息之间长枪便成了一个血肉串。松手,拔刀,刀锋过处血光冲天。
眼前敌人似乎少了。明军破了几层混乱了的敌阵,在围攻中撕出一道口子。
冲破了。
阳光和煦,山岭秀丽,前面是一块湿润的稻田。山间有冲天而起的黑烟。
惠阴岭。
眼前开阔,李平桂知道,是多少同袍倒下了。阵列稀疏了很多。
马蹄重重的踩进湿而稠的泥里,淤泥没过了马蹄踝骨,溅起一圈圈里土和水花。骑士疯狂地驱策着战马,马奋力的高抬四蹄,却像是泥浆里笨拙的傩舞。马速骤降。
“吱——”尖锐地竹哨响,前面闪起了萤火虫一般成片的火光。
山岭上呐喊声大作。一金甲倭将驾马率步骑千余追杀来。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红衣玄甲的戚家军结阵突敌。坚毅的脸上是仇恨和愤怒。
身量小却粗壮的南兵使辛酉路数,藤牌一晃架敌刃,腰身一低砍腰腹。
还用立盾死死的抵住倭寇,咬着牙将敌人撞倒。用盾沿卡在倭人脖颈处,压上全身分压生生夹扁了盾下的人颈。
多少刃上满是缺口的戚家刀高高挥起,却被铅丸打断。鸳鸯阵血漫异乡。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铅丸、炮弹在身旁呼啸。明骑前锋的甲士冲着冲着便人马并栽倒,全身筛子般抖动着,成了浑身冒血的血葫芦。
马蹄跃过同袍的尸体,李平桂眼前一空,冲到队前了。
李平桂横挺三眼铳,面无表情的冲向敌前。嘴角渗出血来。心知必死,身后事无顾无虑,可以尽忠报国了。
“呵呵哈哈哈哈……”
明骑前仆后继的栽倒,却一点点在敌人铁炮队的排铳中接近了敌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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