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在查大受接引下进了明军阵地。
“少爷,”查大受行礼,看着李如松身上箭如猬毛直咧嘴,太冒失了,少爷身为提督怎么亲身冲在阵前呢。
“免礼,”李如松看着衣甲残破、混身浴血,从战斗中撤下的士卒,“不用进大营,集结全军,进兵。”
“少爷?”
“进兵。突围。少顷不可迟。”
“轰”,一枚炮弹激起高高的烟柱,飞溅的泥土洒了两人一脸。
“可是,可我军久战,已成疲兵。况且,将士从昨夜至今晌已经颗粒未进了。贼寇甚众,聚兵两万……”
“你当某不知兵么!”
李如松将滴着血的战刀一横:“将令!全军突围!”
英俊白晳的脸上沾着血迹,显得桀骜。又温和下来,说:“倭寇虽众,但中军大乱,其正进退无度,大举回援,多令并行。我军虽疲,士气可用,以整易乱,击其不备。此时不攻,更待何时?某亲率辽东铁骑为先锋,教尔部步卒紧随。”
李如松想了一想,又说:“匀些马匹给伤卒吧,全给我带出去。辽东铁骑步战亦是无可匹敌的。”
张国忠一身是血的回了营,周围几个伤兵手脚控制不住的哆嗦着,原本鲜明的衣甲都浸满了血、破碎的形同叫花子,几个回来了的戚家军抱着刀坐着,脸上木木的。人群中甚至还有拼命压抑着的啜泣声。
“哪个没卵子的怂货哭的跟大姑娘似的,羞不羞,”
张国忠叫嚣着训斥了一句,引起了星星零零的笑声。但笑声很快沉寂,只余下伤兵的呻吟。
张国忠咽下一口唾沫,喉中火辣辣地疼,抿了抿干裂地嘴唇,坐到地上后心中也是灰霾。
当传令兵传来进兵的命令时,张国忠心中一惊,“怎么……”。
明军也皆是踌躇犹豫。
逆光中,红衣红甲的李如松手按战刀走来:“整队阵,突围!”
又喝道:“辽骑!”身穿便有一众甲士伏身下拜。
“辽骑随我为前锋,冲阵!”
李平桂单膝跪地伏着身,头却仰起,注视着李如松提督沾着血痕的侧脸。
“那个骑卒,犯上么,怎的直视上官!低头!”
查大受突然大喝。李如松瞥了瞥身旁的副总兵,淡淡的说:“不必,都起了吧。”
“唉、唉。儿郎们,杀敌报国,建功立业,只在此时!”查大受赤着脸大喊。
“不谈封候拜相如何,今此一役必为血战,勇者得生,懦者死。弟兄,不可堕了大明男儿的血气!杀倭寇,保家国!”
李如松环视着每一个士卒的眼睛,突的高声大喝。
“都给我冲出去!”
阳光下,英气逼人的面庞上有几分黯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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