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祸

李密的帐房里，徐茂公拿起李密刚刚写就的一首诗，轻声念了出来

徐茂公：“河南杨柳谢，河北李花荣。杨花飞去落何处？李花结实自然成……好！主公姓李，那就告知全国，将李代杨啊，这天下将是我们瓦岗寨的天下喽！”

李密凝视望着远处，踌躇满志地说

李密：“唱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一是动摇天下臣民对大隋国的信心；二来，宣扬我瓦岗英雄必夺天下之前程。未得天下，先夺人心。这首歌，胜比千军万马，让杨广防不胜防，陷入歌声之中，慢慢地灭亡吧。”

很快，从洛阳到太原，这首儿歌唱遍中原大地。孩子们还把它编排成了游戏，边游戏边唱：“河南那个杨柳谢啊，河北李花儿荣。杨花飞去落何处呀？……”

江都的望江楼，一个歌女用优美的声音唱着：“河南杨柳谢啊，河北李花儿荣……”群舞姬合着歌声和乐班奏出的音乐舞蹈。

杨广手持酒觞，和张丽华兴致盎然坐着观看。张丽华突然意识到什么，将目光投向杨广，恼怒地站了起来，连声叫

杨广：“停”。

舞姬们赶紧散开，王义和大司乐吃惊地望着张丽华。

张丽华气恼地说

张丽华：“什么河南杨柳谢，河北李花荣？皇上，这歌是在诅咒皇上和大隋社稷的啊！”

杨广这才明白了。

大司乐大吃一惊，歌女也慌张地跪下。杨广“嘭”一声把酒觞甩在地上，厉声喝问大司乐，这歌词是从哪儿来的？

大司乐吓得簌簌发抖：“回皇上，这首歌现在很流行，江北、江南都唱，听说是从洛阳传过来的啊。”

杨广俯身，紧紧盯着大司乐

杨广：“是不是瓦岗寨叛匪李密收买了你，让你唱到江都来，让江都人人知道，朕要谢了，他李密要兴旺，是不是？”

大司乐颤抖地说：“不是的，皇上！微臣只是觉得乐曲优美，就引入了宫中乐坊，微臣不明白词中的含义，是微臣愚钝啊！陛下。”

杨广不听他解释，直叫

杨广：“拉出去，砍了！”

司马德勘将军一挥手，几个御林军士兵冲上来，把大司乐拉走。

舞姬、歌女及乐班的乐手跪在地上，一个个浑身哆嗦。为杀一儆百，张丽华将她心爱的歌女娘儿也杀了。

府兵们开始在大街上抓走一群群唱歌的孩子、花巷的妓女。凡唱此歌者，一律处斩。李密兴奋地对徐茂公、秦琼、单雄信、王伯当等人说，一首歌，就让杨广坐不住了，他是何等的虚弱。现在各地州府都在斩杀歌者，那就更激起民怨，更盼望李花代替杨花！

程咬金突然冲进来，一声怒吼

程咬金：“你李密也是昏君！我要杀了你，要回皇帝宝座，这瓦岗寨是老子打下的。”

李密不明所以，刚喊了声

李密：“大将军”

程咬金便挥舞着板斧直冲李密而来。花大脚和裴翠翠站在不远处，为程咬金鼓劲

花大脚：“杀得好！老公，把皇帝要回来。”

秦琼、王伯当、单雄信等连忙拦住愤怒的程咬金

徐茂公：“大将军！大将军，有话好好说！”

徐茂公护着惊惶的李密。

程咬金气哼哼地放下板斧

程咬金：“干吗，干吗，一首歌，什么‘李花荣，杨柳谢’，没把杨广唱倒，倒杀了万千无辜百姓啊！这歌他大魏皇帝写的啊，有本事打到江都去，唱什么唱啊！害人啦！”

李密听罢直摇头。

原来，单雄信刚从洛阳回来。一路上见到光洛阳城就有三百多孩子、一百多女人被杀，都是因为唱了这首歌。

李密一时语塞。

程咬金气得泪花闪闪

程咬金：“弟兄们，当初，老程上得瓦岗寨，占山为王，就是为了替百姓造反，让四周百姓不受官府伤害，耕田种地、纺纱织布，安居乐业。现在好了，我们瓦岗寨杀人了。”

大家一脸郁郁然，气氛十分沉闷。花大脚和装翠翠拉起程咬金，哄着他离开。杨广担心的却不是李密，而是太原的李渊父子。李密充其量，只有五年的树龄，连花都开不成，还能结什么果呢。可李渊出自关中，早已树大根深了。此刻，他后悔没有听信宇文化及的忠告，杀掉李渊的两个儿子，只怕今后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张丽华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即刻派人去太原监督李渊，看他是不是逮捕了唱歌之人，看他是不是按皇上谕旨，杀了他们。如果不是，李渊抗旨。如果李渊杀了这些唱歌的歌女、儿童，那他李渊就得罪了山西的百姓。得罪了山西的百姓，他区区三千人马不被山西的百姓吃掉，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谈什么造反。

很快，钦差大臣高君雅为此来到了太原。

看到太原府的府兵押解着一队歌女和孩子送往监狱，高君雅轻描淡写地说：“赶紧杀吧。”

裴寂一惊。李渊却不露声色地答

李渊：“是，大人。”

高君雅看了看李渊，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

次日，裴寂和两个随从骑马来到山林外的路口，牵住马绳站在路上等待高君雅打猎回来。高君雅下得马来，愉快地说：“今天手风顺，运气不错，裴大人喜欢，就送你几只野味尝尝，随便拿。”

裴寂顺水推舟道

“那我可不客气了。这样吧，高大人，干脆您把这些野味都拿到我的晋阳宫得了。您知道晋阳宫有给皇上和皇后烧菜的御厨啊，那水平，跟你们家佣人烧的一样吗？”

高君雅有点犹豫：“这……晋阳宫，下官去，有点不方便吧？”

裴寂双手一摊：“嘿，有啥不方便的呢？还不就是我晋阳宫监的一句话吗。皇上都在江都了，晋阳宫造好了，还没来住过两回，您说闲着也闲着，来来来，下官托高大人的福，也尝尝这野味儿。晋阳宫有上好的梨花春酒，高大人不想喝一壶？”

高君雅心动不已，嘿嘿笑着说：“那，兄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晋阳宫内，笙歌弦管，美人起舞。高君雅和裴寂坐一起喝酒，桌上摆着山珍野味。

高君雅眼睛都不够使了，滴溜溜从这个美人儿身上转到那个美人儿身上。

裴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高君雅，向斟酒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宫女立即上前，莺声燕语：“高大人，干杯了！”

高君雅看看倒酒的宫女，晕晕陶陶地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那宫女上去就给高君雅亲了一口，给他已经红红的脸上加了一个红唇印。

很快，四个宫女把已经打着呼噜的高君雅翻过来，又翻过去，脱得上身赤裸，下面只穿一条内裤了。

过了小半天，高君雅被宫女们拍打着，终于醒过来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前一脸慌急的裴寂。高君雅四下里一望，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一个激灵，酒醒了。

裴寂哭丧着脸说：“哎哟，高大人，这可是皇上的寝宫啊，这是皇上的龙凤床啊！我刚出去一会儿，您，您怎么把皇上的女人都睡了呢？”

高君雅冷汗涔涔：“我，我，睡了吗？”

裴寂沉重地说：“还没呢？下官看着她们一丝儿不挂地跑出去了啊！宫女寂寞，你，你.你高大人不寂寞啊。现在李建成在外面等着呢。”

高君雅大惊失色，一时开不了口。

这时，李建成在楼下院子里喊

李建成：“裴大人，高大人在你这儿吗？”

高君雅忙冲着裴寂摇头。

裴寂赶紧跑到窗边：“没在我这儿啊。”同时向建成打暗语，表示事情成了李建成高声答道

李建成：“那侄儿走了。”

高君雅白着一张脸，哆嗦地穿裤子。

裴寂边帮他穿裤子，边说：“裴某被你害死了啊！你现在赶紧去监斩啊。我让人给你准备一匹马，你赶紧往刑场去。兄弟，你不是吃了野兔子，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哇。”

高君雅顾不得回话，赶忙穿鞋。

河边的刑场上，民众们抬着棺材，举着祭幡，撒着纸钱，哭声一片。

李渊似乎无意地对高君雅说

李渊：“接下来，高大人可要当心自己的头颅了。”

高君雅一惊，心虚地说：“我……我……我在晋阳宫，没……没干什么呀？”李渊淡淡一笑

李渊：“我没说晋阳宫，我是说，杀了孩子、歌女，会激起晋阳百姓的民怨，晋阳自古多勇士，当心有人暗杀，你自己小心就是了。”

高君雅唯唯诺诺地谢过唐公提醒，说马上回复皇上，太原已经执行皇命了。送走高君雅后，李渊令李建成速去一趟金陵，多带些银子，挑选一百名美女，秘密带回太原。他要用她们与北番可汗交换五百至一千匹战马。没有战马，没有一支雄壮的骑兵队伍，他们不可能取得整个战争的胜利。

李渊叮嘱李建成，此去须得小心，不要惊动金陵府，不要惊动江都，不能让皇上知道，动作要迅速、秘密。派人护送美女回太原的时候，分批走襄阳而不走洛阳，避开王世充和瓦岗寨。

李建成到达金陵后，很快就叫手下雇船带着八十个姑娘，连夜启程，前往襄阳，再北上太原。自己仍留在金陵，打理后续事务。谁知，事出不妙，李建成因与当地官二代赵天豹为一艺女秦玉儿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赵天豹。因是皇亲国戚，李建成被移送江都，让皇上处理。

李渊特派长子下江南采买美女，在萧后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只有到过雁门关的人才知道，一个江南美女，可以换得北番可汗的二十到五十匹马。

张丽华也很快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这会不会又是李渊惯用的韬晦之计？故意到江南选美，闹出事来，让皇上知道他喜欢江南美女，沉湎酒色，让朝廷失去对太原的警惕，然后悄悄招兵买马，企图反叛！

杨广听罢两位娘娘的分析，找了个由头把李建成扣在江都。

杨广又命司马德勘护送二十名美女去太原，送给李渊祝贺生日。

刘文静刚刚进来禀报李渊，从襄阳道运送的八十名江南姑娘已经进入山西地界。李元霸急忙忙进来说，大哥被扣在江都了！

此时，身在江都的李建成犹如一头困兽。虽说杨广给了他三品兵部侍郎的名头，却完全没有人身自由，门口有御林军日夜把守院门。

李渊的卧房里，窦夫人用刷子在给李渊的脸上打上黄蜡，又给李渊头上系上一条黄布带，看起来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

刚停当，门外就报，御林军司马将军求见唐公大人。李渊赶紧躺下，窦氏给李渊盖上被子。

裴寂忙对窦夫人说：“快，快，快去煎碗药来。

“家里没有药啊。”

“泡碗茶也行，把黄树叶放几片上去得了。”侍女应一声“是”，赶紧离开。裴寂又忙着叫李渊大喘气。李渊立马闭上眼，喘着粗气，一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一样。

仆人引司马德勘进来，司马德勘抱拳：“唐公大人，裴大人。”

李渊病怏怏地、有气无力地说

李渊：“司马……司马大将军，一……一路辛苦了。”

司马德勘忧心地问：“唐公大人怎么病了，不要紧吧？”

装寂叹息道：“风寒入肺，已经有半个月了，不见好转。司马将军，您来得不是时候啊。”李渊赶紧咳嗽，侍女适时捧药罐进来。

司马德勘看了看李渊，一脸惭愧地说：“末将对不住唐公了！皇上赐给唐公二十个江南女子，可末将在护送途中，通过洛阳，在阳城地段被瓦岗寨响马全抢走了啊！”

李渊激怒得要起来，又因剧烈咳嗽躺下。

司马德勘趁机说：“末将请求唐公，集合太原兵马，和末将的御林军一起攻打瓦岗寨，要回美人。”

李渊装着挣扎地起来

李渊：“集……集合兵……兵马，召……召各将领大……大……大堂议事……”

裴寂和窦氏及侍女都急呼：“老爷！”

这时，郎中急忙忙进来：“唐公怎么了？”

李渊躺在床上喘气

李渊：“都……都……都……都欺负到老夫的头上来了啊！”

装寂故意说：“唐公啊，我不是说你，区区二十美人，您咋急成这样了呢！都老了啊，啊呀，别想姑娘了，好不？”

李渊佯怒道

李渊：“裴寂，给我出去……这……这是皇……皇上的恩德哪！”

窦氏祈求地望着司马德勘

窦氏：“司马将军！一切都等到唐公身体好了再说吧。”

司马德勘看得一脸迷糊。

裴寂摇摇头说：“司马将军，您还是回江都复命吧。唐公从去年开始，就神智不清了。老了，老了，反倒想美人儿了，不要传出去啊。”

司马德勒只好说：“爱美之心，人之常情！”

裴寂小声说：“他还要我晋阳宫的宫女陪她玩呢。”

司马德勘警惕地问：“玩啦？”

裴寂正色道：“那怎么行呢。晋阳宫的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啊！这不，他就派建成偷偷地到江南选美了，这好，又让皇上知道了，皇上送二十个美人儿，现在，没了，他急了不是。他说不准，病好了就去打瓦岗寨。这些话，将军可不能跟皇上说哦。”

司马德勘忙表示自己明白，随即告辞而去。

上次江都还印，如果不是如意搭救，世民和元霸早已葬身于江都乐坊的鸿门宴中。朝廷现在又扣押了李建成。并州如果再不起兵，那下一个瓮中之整就该是李渊了！

李渊站在窗前，只觉得内心江河翻涌。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决定让建成听天由命，他义无反顾地跨出卧室。窦氏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留守府大堂里，裴寂、李世民、长孙无忌、长孙顺德、刘弘基、太原令温大有、温大雅、唐俭等文武官员都在。

李渊下令，动用晋阳宫一半宫女，由长孙无忌带往北番，追赶已经启程的刘文静，尽量多换战马。另外带上一批银两，再买一批战马，赊一批战马。此番至少要凑足两万骑兵。又命温大有清点太原府和留守府，以及李家的所有家财，悄悄购买粮草。同时，立即控制高君雅和他府中的所有人员，今晚上就逮捕他，不能让兵变的消息被他们走漏。

江都李建成的宅第，幽怨的琵琶声回荡在落落的院子里，连树上的鸟儿都不敢飞走。御林军十步一岗，警惕地把守着。

书房昏暗的烛光下，李建成凝眉锁目，他提着笔，却不知道怎么落下去。这一刻，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写信，父亲和弟弟们也都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想想年迈的父母在远方为自己操心，李建成的心都要碎了心想

李建成：（都怪自己轻浮浪荡，没把父亲的叮咛放在心上。）

李建成终于写完，掷笔长叹

李建成：“青云未有期，唏嘘灯影里。”

后院，红佛女从墙头飘然落下，如飞翔的小鸟在花径上轻柔行走。

李建成把刚刚写好的书信放在烛灯上

李建成：“不行，我还是不能送出此信。大丈夫，死何足道，我不能对不起我的李家祖宗。”

红拂女已经站到了门口，出声道

红佛女：“公子。”

李建成大惊，这警卫森严，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红拂女微微一笑

红佛女：“我不仅进得来，还要救你出去。”

很快，月光下的红拂女和李建成都换了士兵的服装，走向后院门。接近后墙的时候，被两个巡逻的士兵看见：“李建成跑啦！李建成跑啦！”

红拂女拉着李建成飞身越墙而去。不一会儿，两人疾步来到一条河边，河上停靠着一叶篷舟。两人上了船，船夫赶紧荡开小舟。李建成钻进篷舱，对红拂女说

李建成：“跟我回太原吧，不要四处漂泊了！和我在一起，起兵征战，逐鹿中原，推翻杨广，消灭大隋，建功立业。”

红拂女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红佛女：“李大公子真是多情啊！刚刚牵挂一个美人，转眼又想再牵手一个。告诉你，我是看在另一个人的份上才救你的。”

李建成呵呵一笑说

李建成：“你爱上我二弟了！那你也要去太原啊？”

红佛女：“一切随缘吧。我该走了。前面桥头有人接应你，沿长江，走襄阳，北上山西。祝李大公子一路顺风……”

杨广站在一张地图前，沉思着什么。地图上，写着李密、王世充、朱灿等十八路反王的名字。

杨广的手重重地放在“太原”二字上。

侍卫来报：“李建成逃走了！”

杨广默然半倾，轻声说

杨广：“他李家果然要反了。”

花厅里，萧后对如意说，李建成逃出江都回到太原，杨、李两家就彻底撕破了脸，李渊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冒险起兵。

说着，萧后把一双手重重放在如意的肩上

萧妃：“皇儿，现在母后只有最后一招，你速去太原，劝阻李家造反。还要劝说李世民带兵南下、东进，打通长安和潼关的通道，把皇上和朝廷接回长安，大隋才能顶得住被颠覆的灾难。”

如意郑重地说

杨如意：“母亲，我一定会成功的。皇儿知道，真正爱父皇、爱江山社稷的，是母后啊！”

萧后噙着泪，叮嘱如意走小路而不要走驿道，朝廷会派人追踪的。

杨广一听如意要去太原，呆住了，骂了个“蠢”字。

张丽华在边上说

杨广：“这是一只绵羊和一群狼去谈判。”

杨广长叹

杨广：“朕的人质没了，却把人质反送给李渊了。”

张丽华：“岂止这样。李渊可以利用公主，以勤王的名义在山西招兵，然后，攻打长安，夺取关中。”

张丽华幽幽地说。

杨广一听，下令宇文成都速速追赶公主，将其押回江都。

说罢，杨广带着张丽华和两个太监匆匆来到皇后的寝宫。杨广沉着脸走进花厅，痛心疾首地说

杨广：“皇后啊，你什么时候能不误朕、误国呢？”

萧后跪下

萧妃：“皇上，臣妾怎么误国啦？”

杨广跌足道

杨广：“蠢啊！朕都想象不出，一个当朝的皇后，竟然蠢成这样了啊！朕软禁如意，你把她放出来，送哪儿去了？太原是吧？”

张丽华插话道

张丽华：“娘娘难道没有想过，李渊如果利用公主在山西招兵买马，如果招得二十万之兵，他会南下勤王吗？他李家就会攻打长安，夺取关中了。娘娘明明知道，李渊江南选美是为了去北番换战马的啊。你是拿大隋朝的命运在赌博啊，娘娘。”

张丽华款款地起来，高昂地瞟了跪地的萧后一眼，随着怒气冲冲的杨广离开。跪在地上的萧后，神情木然，眼中含泪。不，她相信李世民一定会来的。

宇文成都骑着赤炭火龙驹，率领八名轻骑，轻而易举就把如意追上了。

如意稳住战马，怒目道

杨如意：“你来干什么？”

宇文成都：“奉旨请公主殿下回转江都。”

如意生气地说

杨如意：“怎么了？太原是大隋朝的城池，去不得？”

如意掉转马头，向前奔去。宇文成都策马，奔过如意的马匹，在前面的道上拦下如意。

如意无奈，气咻咻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匹马影从前面的道上飞奔而来，却是李元霸。李元霸收住马

李元霸：“二嫂二嫂”

如意心中一喜，示意李元霸拦住身后的追兵。

李元霸取出一双铜锤，嚷道

李元霸：“知道了。”

宇文成都见是李元霸，心下一愣。

宇文成都好脾气地请李元霸让开，说自己是奉旨护送公主殿下回江都。

李元霸也不理会，一锤砸来，宇文成都忙举起他的凤翅镏金镗。

两人“叮叮当当”战了三个回合。

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镗被李元霸的铜锤击出一片片火花，抵挡不住。赤炭火龙驹就往路边跑了。

李元霸见状仰天长笑

李元霸：“爷才是天下第一英雄，哈哈哈……你要长记性，别遇上爷！”

宇文成都忍住屈辱

宇文成都：“那，李元霸，公主殿下就交给你了。”

李渊的公事房里，裴寂趴在桌子上写《招兵令》。

李渊在房中踱步思考着

李渊：“不行啊，裴寂。如果长安一得到这份《招兵令》，三天之内，就兵临城下了！”

“您太谨慎了，唐公。这是生死一决。”

李渊叹息

李渊：“都说杨广昏晕，他不昏晕……杨广给霍邑三万精兵，名为防范北番南下，实为监视我太原啊！”

裴寂无奈地放下了笔。

李世民在校场上见到如意，没来由地心一沉。

敏感的如意说

杨如意：“你不高兴，那我回了。”

李世民忙说

李世民：“我只是感到突然，公主殿下仿佛从天而降啊！”

如意一脸委屈地说

杨如意：“你说得多轻松啊，从天而降，我都跑了九天了。”

李世民深情地看着她，如意倒有些不好意思，将目光转向热火朝天的校场

杨如意：“怎么，练兵了，想造反啊？”

慌得李世民忙说

李世民：“兵须常练，才是雄兵。刘武周夺我汾阳宫，我们必须夺回。”

如意笑笑

杨如意：“你有点紧张啊，李世民，是不是怕表嫂见了本宫不高兴？”

李世民这下放松了

李世民：“高兴，高兴，公主殿下来了，我李家蓬荜生辉，怎么会不高兴！”

如意的贸然到来，让李家上下有些不知所措。但李渊以最快时间的确定，这是一桩大好事，天赐良机！他沉郁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果断地命令手下立即准备，给李世民和如意举行隆重的婚礼。他拟写邀请书信送达各州郡，请各州郡太守和守备将军于六月十八来太原参加公主婚典。同时，让李元吉率领河东的家眷全部撤离河东到太原，前来贺喜。让长安留守宰相卫文昇和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护送代王殿下杨来太原，参加他姑姑的婚礼。长孙无忧强忍着内心的凄楚，牵着如意公主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说

长孙无忧：“公主殿下是天仙下凡呢。我们李家真是祖宗积德了。”

说罢，一路引着来到前厅。

李渊率李世民跪下

李渊：“臣李渊参拜公主殿下！”

如意忙扶起李渊

杨如意：“唐公请起，你们都平身吧。”

说罢，自己乖巧地跪下

杨如意：“如意拜见皇伯大人！”

李渊搀起如意，便把六月十八在晋阳宫举行婚典，并请留守长安的代王殿下给他们主持婚礼的事说了。

如意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太原举兵，由李世民和她率领，南下江都，接回皇上和朝廷，回到长安。

李渊装得十分为难

李渊：“举兵，这是一件大事啊，必须是皇上有令，才可调动兵马啊！”

如意放下脸来

杨如意：“那就等到父皇和朝廷回到长安，我们在长安举行婚典吧。”

李渊忙说

李渊：“公主殿下，不是我不愿意举兵南下，只是太原留守兵马只有三千，还大多是步兵，怎么能征战千里，去得了江都啊！我一直有此心，而无此力啊！公主殿下，老夫知道，皇上不在长安，才致天下大乱啊！”

如意轻松一笑

杨如意：“我来太原，就是以皇上的名义，招勤王之兵。”

李渊还假装着犹豫，李世民劝父亲答应下来。

如意看了看李渊的神情，绝决地说

杨如意：“唐公不肯答应，那算本公主白跑一趟太原了，本公主借宿一夜，明日回江都。”

李世民急道

李世民：“父亲！”

李渊沉吟半天，算是应承下来。

等长孙无忧和如意牵手随窦氏进入屏风，李渊严厉地对世民说

李渊：“你不要学杨广！”

李世民一惊。

李渊：“天下是天下，女人是女人！得女人而为夺天下，夺天下不是为夺女人，明白吗？”

看李世民不语，李渊又沉声说

李渊：“不得向公主透露半点风声。”

李建成疲惫地一头撞进来时，李渊和裴寂、长孙无忌等正在议事。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想着这些惊心动魄的日子，李渊不由得老泪纵横。

等父子俩平静了一会儿，装寂看着李建成，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婚庆大典之时，不是要公主宣告招兵进军洛阳，接皇上和朝廷回长安吗？公主一人之言，各州郡官员未必能信，长安也未必能信，因为口说无凭，现在李建成回来了，李建成是皇上封的兵部侍郎，正可伪造一份谕旨，以皇上的名义，让山西招兵，举兵南下。

李渊想了想，觉得此计颇为妥当。

如意躺在床上似乎睡去了，长孙无忧坐在床沿轻轻给她盖好被子。李世民进来，目光深情地望着无忧。

长孙无忧却移开了目光，喃喃说

长孙无忧：“公主睡了。”

李世民点点头

李世民：“你也去睡吧，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李世民感情复杂地望着貌似熟睡的如意公主，轻轻地握住如意的手。世民的心里纠结而痛苦。如意虽是公主，对他而言，就是个邻家小妹妹，她爱憎分明，心地坦荡，遇事直来直去，怀一颗赤裸裸的孩子般的心。她做梦都想不到，李家在欺骗她，李世民也在欺骗她、利用她。想到这里，李世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意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一条缝，笑眯眯地看着心情沉重的李世民。

李世民轻轻地把如意的手提起，俯身亲了一口，喃喃自语道

李世民：“如意，如意，你不要离开我，我会给你一切的。”

如意突然像头小狮子般跃起，抱住了李世民

杨如意：“那给啊，给啊，你现在就给啊……”

晋阳宫，焰火漫天，五彩缤纷。灯笼、火把照亮了半个天空。贵宾们列队进场。李渊率领窦夫人等家眷在门前迎客。后面的平台上可以看见裴寂和高君雅等太原府的官员们正在谈笑风生。乐手敲打弹奏乐器，一群舞女在平台前的红戳觎上起舞。

司仪高喊：“代王殿下驾到！左翊卫阴大将军到！”

杨有和阴世师先行来，和李渊招呼、施礼入场。

司仪高喊：“高石郡太守到！龙泉君太守到！沁源君太守到……”

四十八个侍女提着四十八盏宫灯从门口分两行行来。李世民骑着白骏马缓缓前行，后面是十六个轿夫抬着豪华的花轿。

李世民下马，用红绸带牵着盖着红盖头的如意公主朝着平台上行来。如意把头上的红盖头撩下，笑嘻嘻地抛开，红盖头飞起。人人神情惊讶张望公主美丽的容颜。

李世民小声责备

李世民：“你怎么把红盖头都摘下了？”

如意骄傲地说

杨如意：“嘻，满园春色关不住。”

烟花和爆竹一声声在空中炸响，流光溢彩。李世民牵红绸引如意在一片花雨中登上平台……

入夜，却到处找不到新郎李世民，如意气得叫侍女们四处寻找。没想到，李世民却躲在长孙无忧房中，一脸忧愁地说

李世民：“我一想到不久将来的一天，事情败露，如意知道我们欺骗了她，我都想象不出她会多么的伤心，我也想象不出将会闹成什么样子！”

长孙无忧一脸平和地说

长孙无忧：“那就以后安慰她吧。不要误了父亲的大事，这是关系到我们李家生死兴亡的大事。如果将来真的打下了天下，想必公主殿下到时候也不会过于怨恨你的，这社稷江山，即使今后变成姓李的了，那不是照样也有公主的一份？”

这时，门外的侍女大喊：“少夫人，新郎在你这儿吗？”

长孙无忧赶紧回答

长孙无忧：“新郎不在这儿啊！你们到前院花厅找找，也许还在陪客人喝酒吧。”

一边催促李世民

长孙无忧：“快回洞房去吧。”

李世民走向门边，又回身抱了抱长孙无忧，轻声说

李世民：“无忧，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也是我李世民永远敬佩的女人。”

长孙无忧眼泪奔涌，一把推开了李世民。

李世民走进红烛高烧的洞房。如意一把揪下红盖头

杨如意：“你去哪儿了？去无忧那儿了？那今夜你们去洞房花烛夜吧，我一个人抱个枕头睡得了。”

李世民笑道

李世民：“哪有？我去送代王殿下回迎宾馆，他喝多了。”

如意这才破涕为笑，把红盖头又盖上

杨如意：“挑吧。”

李世民上前拿起桌子上的喜棒，挑起红盖头。灯光里，如意红粉菲菲的面孔如一枚新鲜的蟠桃。

如意现在趴在李世民的身上，小脸笑成了一朵花

杨如意：“我们带兵到达江都，见了父皇、母后，在江都也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好吗？”

李世民应付地说

李世民：“好！”

如意起劲地说

杨如意：“我们和父皇回到长安，我们在长安也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李世民：“啊呀，怎么要举行这么多婚礼啊！累不累啊？”

如意捏着李世民的鼻子

杨如意：“唔！我是公主殿下，你是驸马都尉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嘛。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本宫，美丽的如意公主殿下，嫁了个天下第一英雄。”

李世民叹道

李世民：“还不知道明日军事会议，各州郡和阴大将军听不听你的号令呢？”

杨如意：“他们？不听从号令的，全扣在太原！我要干成一件连父皇和母后都想不到的辉煌大事。到时候，我们的兵马到达江都，还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怎么奖赏我呢。”

李世民怔怔地望着开心的如意，不一会儿，疲惫地闭上眼睛。

李建成提议将代王杨扣在太原，李渊担心阴世师不会答应。这时，刘文静风尘仆仆地进来。

原来，北上的刘文静先带着五百匹战马回来了，放在郊外马场。大可汗说了，只要唐公起兵，要马有马，要兵出兵。

李渊的心为之一宽。不过，刘文静也带来一个坏消息，他看见北郊有霍邑的骑兵在移动。

“长安开始提防我们了！”李渊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说。

李渊的担心不无道理。次日的军事会议上，如意公主传达皇上旨意，命令李渊速速在太原及山西境内招十万兵马，南下东征，扫荡瓦岗寨大魔国之叛军，打通洛阳和长安之通道，再南下接皇上和朝廷返回长安，以定天下！

阴世师疑虑重重，起身道：“公主殿下，臣有一事疑惑，皇上既然命公主殿下来太原传旨，怎么不见皇上的谕旨呢？”

如意公主一怔。

阴世师进一步：“公主殿下应该把皇上的圣旨拿出来当庭宣读。”

杨在一边嚷：“阴将军，你怎么不相信我姑姑，我姑姑是公主殿下。”

阴世师不静地说：“不是臣不相信，这是朝廷的规矩。”

这时，各州郡太守一起嚷嚷起来：“对，公主殿下，有圣旨就该拿出来当庭宣读。”如意只得说自己从江都日夜兼程跑到太原，不小心把包囊连同圣旨都丢了。阴世师毫不退让：“那，臣立即派人去江都，禀报皇上，让皇上再下谕旨，然后，各州郡才可以奉旨招兵。”

各州郡长官点头称是。

正在此时，长孙无忌跑进来

长孙无忌：“启禀公主殿下，皇上派兵部侍郎李建成传旨。李大人已经到了并州，现在门外求见公主殿下。”

李建成大步进来，高声道

李建成：“太原留守李渊、副留守高君雅接旨！”

李渊、高君雅出列跪下：“臣接旨。”

阴世师怀疑地盯着李建成手上的“圣旨”。

李建成宣读

李建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和朝廷被困江都，以致天下纷乱。现封李渊为山西节度使，高君雅为副节度使，统帅山西各郡兵马，以防北番进攻，保卫长安。另封李世民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征召十万大军，东进洛阳，扫平瓦岗寨，缉拿瓦岗寨李密，打通洛阳与长安之通道，再南下江都，接朕和朝廷回归长安，以保大隋江山千秋万代。钦此。”

太原的大街上，一队衙役举着“招兵”的幡旗过来。

敲锣的衙役敲响锣对行人喊：“皇上有旨，太原招兵，南下江都，接皇上和朝廷回长安！凡十八岁至四十岁男丁，二丁抽一，三丁抽一，四丁抽二，五丁抽三，到太原府衙报名，领取安家铜钱，即刻入役。”

征兵踊跃，大军很快扩至十万。现在要筹划粮草，派出探马，研究攻城方案，五日后起兵。李渊指挥若定，命李建成率一万步兵攻打西河。西河郡守高德儒虽不善战，城中只有三千兵马，但不能轻敌，这是起兵的首战，胜败影响三军士气。又命柴绍率领两千骑兵、八千步兵，南下取潼关，暂且只是包围潼关，阻挡潼关军北上支援霍邑，等大军拿下霍邑，再向潼关发起进攻。

李渊指着地图，说

李渊：“最硬的一仗在这儿，霍邑。大隋朝的虎牙郎将宋老生在这儿把守，他不来参加公主和世民的婚典，还派出骑兵监视太原，这说明宋老生已经做好了防备。霍邑有步兵两万、骑兵一万，打下霍邑，我帝业成矣！世民、元霸、无忌，你们随我一起攻占霍邑！必须拿下！”

温俭、刘文静、温大雅率领一千骑兵、五千步兵，包围河东，待大军攻下河西、霍邑，一起南下再占领河东。李元吉守住太原，向前线押运军粮，失去太原，就是失去这一战胜利的希望。

李渊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是

李渊：“立即逮捕高君雅！”

长孙无忧在教如意绣花，绣花布上是还没有绣完的两只鸳鸯。

如意边绣边嚷嚷着

杨如意：“哎哟，烦死了。我不绣了，不绣了。姐姐，我喜欢骑马带剑走天下，你怎么要我学绣鸳鸯呢？”

长孙无忧幽幽地说

长孙无忧：“因为，鸳鸯成双，恩恩爱爱。这一只是驸马都尉，这一只是你公主殿下。”

杨如意：“是吗？那姐姐在哪儿呢？”

如意孩子气地问。

长孙无忧：“姐姐在荷花深处。”

如意有喜了，她躺在床上，欣喜地抚摸着肚子，好像自己也不敢相信。不但是她，李世民也愣住了。

长孙无忧笑盈盈地说

长孙无忧：“今日喝莲子桂圆羹，喝完她就作酸，吐了。八成是有了。”

李世民懊恼地想，五日后就起兵了，怎么对如意说呢？李世民不是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而是做了天下最大的骗子！

长孙无忧安慰道

长孙无忧：“公子不能这样想。”

李世民：“那我能怎么想？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我李世民心中已经如有千军万马，铁蹄蹂躏，山河破碎，我心更碎！我李世民先负你无忧，后负她如意。今后纵有千秋功勋，万载大业，也是个薄幸小人。”

李世民懊恼地说。

长孙无忧：“不，世民。好男儿当以江山为重，当以天下为重。男子汉顶天立地，儿女情长又能怎么样！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干大事，成大业，威震天下，百世不朽。世民，你明白吗？”

长孙无忧因动情而热泪滚滚，李世民紧紧地搂住了她。

野外，已经聚集了十万将士，“唐”字和“李”字的军旗飘扬，李世民等各路将领站立在各自的队伍前面，骑兵集中在队伍的后面。

李渊站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做战前总动员

李渊：“将士们，我们今日就要出征了！我们不是南下洛阳，而是南下长安，夺取关中。因为当今皇上杨广昏晕无道，以诈谋坐承大统，罪恶盈天，不可胜数。杨广荒淫无度，不理政事，政烦赋重，民不聊生，如此之人，何以君临天下？我李渊愿择有德者，为天下之君，我李渊为拯救生灵之苦，兴仁义之师，攻下长安，夺取关中，安定天下·…···”

几日不见，如意消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眼神忧郁。她已经知道了一切，是李世民亲口告诉她的，但李世民也答应她，自己虽无法阻止父兄，但不会跟随父亲出征。

长孙无忧正想安慰如意，如意突然抬起头来

杨如意：“唐公今日起兵了吧？”

未等无忧回答，如意自嘲地说

杨如意：“这隋朝的江山，即便我父皇失之，唐公得之，那也有我的一份。”

长孙无忧淡淡一笑

长孙无忧：“公主殿下这么想就好了。”

杨如意：“不过，没有世民出征，李家唐军能不能拿下长安还不一定呢。”

长孙无忧一愣，没再接话。

如意绣成一朵荷花后，拉着长孙无忧要去看李世民。

长孙无忧为难地看着她

长孙无忧：“姐姐今天有话要和你说呢，希望公主殿下听了不要生气。今日世民也跟着父亲出征了。”

如意不敢置信地看着长孙无忧，突然间泪如雨下。她恨恨地说

杨如意：“我真是一个傻瓜！我知道了，你们李家全在欺骗我、愚弄我！这是你们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

如意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宝剑，“唰”地拔出来，一剑挑起绣花绷，绷和绣花布一起飞起.落在地上。望着上面绣着的两只鸳鸯和还没有完成的荷花的图案，如意伤心地哭出声来。

如意一抹眼泪，仗剑夺门而出。腾身上了门口的一匹战马，挥鞭而去。

太原城门，如意收住马头，她突然看到了李世民。

飘扬的“唐”“李”字大旗下，两人四目相对好久。李世民的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如意悄悄地拎起缰绳，一夹马蹬，如意的白骏马越过李世民，冲了过去。李世民一愣，飞速追上如意，再奔去，企图在前面的道上拦住如意的战马。

如意冲上，一剑向李世民刺去，李世民用枪挡开。

李世民招招让过如意的剑，直到长枪飞落，插在地上摇晃。李世民纵身一跳，跳到如意马上，抱住如意。如意拼命挣扎。

李世民：“你听我说，如意……”

如意的剑和眼中的泪都在颤抖

杨如意：“我真的想杀了你，李世民！”

突然间，整个人伏在李世民肩膀痛哭。

如意流着泪

杨如意：“李世民，你为什么这样骗我？我如意自认为精明过人，为什么轻易地就栽倒在了你的手里！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世民正色道

李世民：“因为十六岁那年，我去雁门关救驾，我就想过，如果我是皇上，我就不需要别人救驾。辽东救驾也一样，如果我是皇上，我就不会让十万大军莫名其妙地被困辽东城下。如果我是皇上，我就会把万里江山、兆兆黎民治理得整整有条，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繁荣富强，人人安居乐业。如果我是皇上，我会是历史上最圣明的一个皇上…··”

如意睁大了眼睛

杨如意：“所以，你就要夺我父皇的天下？”

李世民：“天下者，是天下人的天下！只有以天下人之心为心，治理天下，这天下才是你的天下。”

如意“嗖”地捡起地上的宝剑，举剑直指李世民

杨如意：“我们情缘已断，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如意像是虚脱了似的，缓缓走到自己的战马旁，回转身，看着痛不欲生的李世民，泪水涔涔地跨上战马，飞奔而去。

那马蹄声，一声声敲击在李世民痛苦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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