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务领着队伍,第一时间不是上报朝廷。
而是去了藏香阁将许和子的木椁送回了藏香阁。
那些妖娆百姿的姑娘们围着木椁哭的昏天黑地。
老鸨怔住,神思恍惚,“多谢各位大人将和子棺椁运回.....有劳了.....”
她行礼,沈务一脸沧桑,“你们快些将她下葬,我们快马加鞭,运来也有二十五日,再不下葬,怕是尸身会腐烂.....”
老鸨听了面色惊慌。
沈务赶忙补充“无需惊慌,但我们已做了应急措施,但仍需尽快”沈务揉鼻梁“好生厚葬吧”
之后,他给了老鸨一袋沉甸甸的银两,她双手微颤,挤出笑“多谢大人厚礼.....”
沈务领着小兵出了藏香阁,他一脸疲累,仿佛已经饱经沧桑。
老鸨失神,望着哭做一团的姑娘,敛眸将一袋银两随意一甩,将银袋子甩在地上。
一声闷响,姑娘们纷纷抬头望向老鸨。
脸上的脂粉晕染,脸上一片濡湿,个个狼狈不堪。
老鸨转身,款款走向许和子的厢房,姑娘们个个噤声。
老鸨轻抚门把,细细摩挲,心上涌上的涩意愈发明显。
她推开厢门,拢了门,进了房门。
后来她一天都未再出来。
老鸨放慢脚步,走的轻柔,好似生怕惊动了谁,她轻拉开木桌的凳子,轻轻坐下。
她望向窗外生机盎然的树叶,有些枝叶伸进了窗内。
老鸨盯着青翠欲滴的叶片,细细观察起了枝叶的纹路。
倏而笑了,笑声上挑勾人,“傻孩子...”老鸨背陡然弯驼,不复之前的挺立。
她提起宽袖拭泪,“你同我保证得了...就算会受伤....会回来的啊...”
可是!你怎么敢!怎么敢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泪瞬间晕染开粉黛,在脸上勾染开了朵朵墨花。
“和子....啊.呜.....”老鸨喉间哽咽。
窗外一只鸟飞在树丫上停留了会儿,展翅飞走。
而今又是一年了,她从和子七岁收留她,而今已有十一年了,倘若她还在这世上也十八了,不小了。
她早该选户良人安生下嫁了。
念及唯余练练叹气惋惜。
可惜七岁被她娘撵着来了藏香阁。
从原本良家女子成了下贱女昌女支。
可悲,可泣呜乎哉。
她原本也并非老鸨,她天真烂漫,十二岁被人贩拐进了这家从前就有的花楼:藏香阁。
成了藏香阁中百号人女昌女支中的一个。
她年方十二却被达官权贵们进竞争拍卖初夜。
年龄尚小,且是雏,相当抢手。
她宝贵的初夜呢,十二岁那年就逝去了。
她的初夜,给了一个满脸横肉的胖权官。
那夜她哭的天花乱坠,那胖权官激动一夜,折磨了她一夜。
她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眼前白花花的膘肉。
在眼前晃。
隔日她便没了半条命,奄奄一息。
有些刻薄的姑娘讥讽她一个“小女娃的初夜比我当时的初夜都贵,有什么好难过的?怕是偷着乐吧,”
诸如此类的话比比皆是。
难听的刺耳的多了去。
她羞愧悲愤交加,之后甚至试图自刎,可是无论哪种死法,她都怕。
白布像条恶毒吐着蛇芯的毒蛇欲绞死她。
匕首上的寒光让她寒战颤栗。
鸠酒像滚烫的熔液要贯穿灼烂她的脾胃。
是的,她不敢死,她正值金钗之年。
她都没有好好过完这一生。
好心的人安慰她说,习惯便好。
呵,好一个习惯,后来她真的麻木不仁了。
再后来,她遇见了个男子。
他相貌周正,不够精致,却也标志。
她一心沉了情海,他说他会赎她,她满心欢喜,相信了。
痴痴的等,将他的承诺当做希望。
可她竟不曾察觉一个致命漏洞,多次出入藏香阁以至和楼里姑娘们都娴熟的程度的男子又怎会是良人?
后来那个男子再也不来藏香阁了。
她焦急等待他的到来及消息,直到他三媒六聘娶了柳家二女,柳净荷。
世人皆笑称浪子回头是岸,真的有女人收入了浪子的心。
刘二女温柔可人,是名动京城了的。
而郭澜的多情泛滥是臭名远扬了的。
性格迥异的二人却成了婚。
有的姑娘嘲讽她,有的同情她,她一概不去理会它。
她想他定是有苦衷的,才三媒六娉娶了她为妻。
她想他定是有苦衷的,才没允诺她的承诺。
他是浪子,他为他的良人回了头。
她不是他的良人,他才没回头。
所以一切都得得到解释,她最终也终于释然。
她不想和子来重蹈她的覆辙。
她并非他的良人啊。
可最后终是没能拦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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