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许浑站在笼外,把钥匙递给笼内的沈务,“一切按计划进行”
沈务接过,指腹不小心碰到许浑手心,一怔。
许浑瞥眼灯柱上的火,目光停留一番便离开了。
沈务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仔细吩咐“一定要稳,不要乱,牵一发则动全身。”
许浑点头,远走。
一抹玄色消失在他眼中。
怅然若失。
马腾把玩手中号令西凉军的兵符,目光漫不经心,眼底却蛰伏狰狞。
他起身,将兵符放在符盒,提起弓箭,步子沉重,走出了帐子。
许和子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心慌慌实在难以入睡,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马凉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子紧绷,有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怎么了,睡不着?”
许和子一怔,口中艰涩,“嗯⋯⋯衡先也是?”
不知为何,马凉不作声。
许和子忽的坐起,“衡先同我讲讲你吧....?”
马凉偏头,“你不是全都知道吗?”许和子静了一瞬,“那同我讲讲你的胞兄?”
马凉闻声,看着床檐,眸中揉碎了温柔星河。
【床檐:(床的天花板)】
“胞兄待我是极好的”许和子转过身,目光如炬,一脸兴味,可眼底却一片晦暗。
马凉见她如此期待兴奋。
侧身,抬手轻敲敲她的脑门,开始细细同她说起。
许浑一袭黑衣于夜中若隐若现。
他靠帐子缓缓移动,看见左侧来人,手起刀落,捞住那个人的身子,轻轻放下,一连动作一气呵成。
十分流畅,没有一丝犹豫,他攥着手中的小兵的佩剑,脑中响起。
“将军,这是妻子赠予我的佩剑,还请将军计划完成后交还于我”许浑轻笑。
又一个痴情种,许浑喉间轻呼,他们队中个个都是痴情种。
马腾抬抬下颔,身子挺直,有些傲气,“林渝”
一个面色苍白的人低颔,“长恒在。”
马腾轻眯眼,“长恒,你同我是自小便是发小,更是个同甘共苦的兄弟,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嘱咐的才好。”
林渝抿抿唇,轻敛眸,“长恒心知。”
是啊,他是他的发小,他也知道他的野心多大。
可他真正把他当做真正的⋯⋯兄弟么...?
那马凉是他的什么?
他们情同手足....?或许只是马良一个人觉得吧。
知以还是一直瞒着他的,他从来不相信他。
【知以:(马腾的字)】
【长恒:(林渝的字)】
也是,满心都是野心的人,眼中容得下什么?
容不下一粒沙,更何况是如同尖针的马凉?
“长恒会按您的吩咐做的”马腾点头,轻笑。
笑中皆是嘲讽以及兴奋,林渝看到了是一阵的心凉。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他又能奈何?
许浑摸索走了一段时间,虽是后半夜,但戒备仍不松懈,看来这边塞将帅马凉并非等闲之辈。
可他不知这段时间,军中大小事务,马凉全权交给了马腾处置。
虽是操办,可马腾派了许多眼线来防止万一,他的万一是什么。
马腾清楚,林渝更清楚。
林渝是奇才,但他没有野心,他淡泊名利。
可为了他同马腾的兄弟情,他便当他的军师,一当便当了十七年。
他以为他们兄弟情比金坚。
他的以为只是他以为。
后来他明白了。
马腾这个人有野心,且有一颗善妒的心。
两面三刀,伪装重重,步步为营,权衡利弊。
他只信自己,从不信任何人。
他也只爱自己。
连他,马腾都并未给予十分信任。
马腾疑他,派眼线安插在他身边,盯着他一举一动。
把他全权拿捏在手里,他仿佛便有了安全感,仿佛就相信了他一样。
只有林渝知道,他没有。
从始至终都没有。
着实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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