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幽眠心中大骇,高门大院里的事,怕是身处离州都不能知道,可长公主远在幽都,如何这么清楚,还知晓姨娘快要临盆?
既然隐瞒无望,便只有坦白从宽。
“是臣女与莫夫人共谋的,家父家母并不知情。”
洛婉君嗤笑:“若知情怎敢放你来幽都?我若是君温,必然后悔生了你这混账。”
看着女子脸上明显的不服气,洛婉君越发冷笑。
“君温和林氏都是聪明人,莫不是你从小养在那女人身边?本宫还当她安分了,原是在这儿等着的。
这天下好不容易安定了二十年,若是再冒出一个皇室遗孤,有心人趁机利用,你可曾想过后果?
还有离州君氏本就是地方一霸,再跟皇室牵扯上,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凉州殷氏为何绝户?前车之鉴后人不思!离州早没了君府川,离州军也在本宫手里。朝有三公,文武百官治黎民,你离州君氏还不夹着尾巴做人,是等着满朝参奏征讨吗?”
君幽眠却是梗着脖子倔强道:“树大招风,这便是殿下赐死叔父的原因么?死在自己手里总好过被朝臣围攻。”
洛婉君没想到自己这个岁数还能被个小丫头片子气到,离州君氏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可她犯不着和一个小辈儿计较,只是嗓音淡淡道,“回司空府吧。”
君幽眠没想到这反转竟如此突然,她本以为拿叔父作筏子长公主心下歉疚会宽纵些许,可这似乎也太过了些吧?就这样让她回去?没有责罚?
“殿下?”
洛婉君却是摆摆手,懒得看她。
君幽眠踉跄着起身,心里七上八下出了宫,来到司空府。
林祁一惊,“怎么回事?”
君幽眠和他细说了在宫里的遭遇,本意是想舅舅心疼她跪了三天三夜,却不料林祁的注意力在她说的话上。
“你说什么?你怎敢说如此狂悖之言?”林祁眼前阵阵发黑,这可比她长街打马严重多了。
“本来就是嘛,叔父对殿下的情谊日月可鉴,可最后叔父还不是死了,除了功高震主还能有别的缘故不成?我这么说还不是想殿下看在叔父的面子上宽恕君氏,免了西征之行。”
看着眼前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的侄女,林祁一口老血差点哽出来,“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自古不忠之人为天下诛!你是亲眼见殿下杀人了还是怎的?
若二公子真为殿下所害,为何三万离州军还能听她调遣?就算退一万步讲当真如此,她是君,吾等幽朝子民当以她为尊。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想来必是在离州嚣张惯了。你可知你这一句若是传到旁人耳中,便是离州君氏有不臣之心的证据!”
“只有殿下在。”君幽眠呐呐道。
言下之意若是传到旁人耳中,必然是长公主想对离州君氏下手。
林祁头都大了,凭什么她就觉得长公主一定得善待君氏,君氏是离州的土皇帝,无论哪个掌权者眼里都容不下沙子。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一来是长公主念旧情,二来是离州君氏这些年安分,没有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可君幽眠就这么一句话的本事,便将这微妙的平衡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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