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闹市中相遇

“天子脚下纷争多，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能不去就不去的好。”

“怎么没要紧的事？”殷师略嚷嚷着，“我已经及冠了，该娶媳妇儿啦。”

幸而白末禾没有喝水，不然得喷出来，这是一个大男人说的话？

“你要娶媳妇？”

“嗯对，你一把年纪还不嫁人我管不着，可你不能不管我娶媳妇儿，我现在姓殷，你得对我负责，给我娶门好媳妇儿。”

殷师略一脸幽怨，看得白末禾心里直突突的。

原先她以为这小子是对自己有几分心思的，没成想倒是自己自作多情。

“娶媳妇是吧，你有什么要求？可是凉州的姑娘都没有入眼的？”

“凉州都是一群庸脂俗粉，正值花季的姑娘们还没有你这个老女人好看，幽都贵女多，以本公子这般姿容，配相府千金都不过分吧？”

白末禾：“……”

也不知道这是说她老还是夸她好看。

“行，我给你留意着，不过当朝没有丞相，倒是乔太师的三个孙女儿闻名遐迩，回头我就找机会带你去见见，你看上了我就给你去提亲。”

……

这一路倒也安稳，白末禾回到幽都的时候正好是元宵，幽都每条街都张灯结彩，小贩们更是络绎不绝，更有杂耍艺人吐火变戏法，总之热闹非凡。

殷师略来了精神，招呼都不打一声也不知道蹿哪儿玩儿去了。

“小姐，咱们回府么？”

“不必了，年夜饭都没吃，还在乎一顿元宵？随我下去逛逛吧。”白末禾搭着殷月的手走下马车，随后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回太尉府。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可真是热闹啊。”白末禾语调幽幽，听不出情绪。

殷月却是知道她的，忙道：“小姐的热闹不在此处。”

“你不必宽慰我，我早不是那耐不住的性子。”白末禾神色微冷，“婚嫁之事实乃纲常，可见她人红烛尽，有谁怜黄泉尸骨凉？”

“小姐也知大人的不易之处，不然也不会在外奔走多年。”多余的话殷月不好再劝，点到即止。

人潮川流不息，白末禾只想瞧个热闹，并不想卷入热闹，随即带着殷月往边儿上走。

幽都有宵禁的规矩，但元宵这日却是可以通宵达旦，是以街上的行人尤为的多。

白末禾避着人群，小心前行着，正巧对面也有人要过来，两下相遇，竟是有些狭路相逢的意味。

白末禾本是想侧身让开的，可她顺着人流走，偏对面那人是逆着来，这里人山人海，她也让不到哪儿去。

“公子可是急着回家？不若先行转头，待到人少处，我再派人驾车送公子归家。”

这里是闹区，那人怕是也知不好逆流而上，随即转身走在白末禾前面。

好不容易挣脱了繁华来到僻静处，白末禾这才有功夫打量起眼前人。

少年应是将将及冠，虽神态沉稳可眉宇间依稀有几分稚嫩，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还长了一双罕见的睡凤眼，长身立地站着时竟有一股娇纯之态。

啧……

白末禾微抿了抿唇，这小郎君倒是长得颇合她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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