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生气的样子很鲜活。”君淮捏了捏小姑娘的脸,“人嘛,当是有七情六欲,整日事事淡然那便成了仙了。”
昌宁就势握住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原本恼怒的神情变得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君淮将手换个方向,与昌宁十指相扣。
“我去阴阳山就是为了你啊。”
昌宁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人。
君淮拿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昌宁的脑袋,“你做的天衣无缝,凡夫俗子根本看不出来。”
“那你……你究竟是谁?”
“我?”君淮兀自一笑,“我不过是你这红尘梦中的一个过客,一个让你有点舍不得的过客。”
“不,不是的,你不一样,你和他们不一样。”昌宁忍不住眼泪往下掉,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她无法控制的。
“可我若不死,这戏还怎么唱下去?”君淮拿起昌宁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昌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后赶紧反应过来阻拦,却已经迟了。
只见君淮嘴角慢慢滑落一道殷红的血迹。
“不!”昌宁的眼泪掉得更凶,“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明明还有别的路可选。”
“如果还有别的路,一开始你就不会随我下山,也不会有你我。”君淮起身将昌宁抱住,把头放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乖,玩儿够了来找我。”
再无声息。
昌宁无声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君淮的衣裳,可惜没有人给她擦眼泪了。
我与神明画押,赌你心动一刹。
可我若是那神明,又该如何与你作答?
……
君淮似乎早前便交代好了,对于他的突然辞世,离州军很平静,反而离州军的副将还自请带着弟兄们给昌宁当私兵。
但消息传到南祁的时候,有人不平静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死也不肯来找我?为什么!”时隔半年,尚绨怜在她兄长辞世后再一次放声痛哭起来,“你个女人,你好狠的心!妄他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真的让他死!他如何待你?你怎么舍得让他死?你放心,这个仇我尚绨怜替你报了!”
……
纵使尚缇怜现在就想杀入幽都,风擎苍也绝不会惯着她胡闹,南祁建国不久,当以民生为主,若是此刻与幽朝开战,两败俱伤反叫西边的高云闲坐收渔翁之利。
而高云闲现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青州一片废墟,锦州缺水缺粮,他虽是把象州抢了过来,但这方寸之地还不足以他立足于世,幸好现下的局面还算稳定,他可以先建设州府再图谋天下。
至于幽朝,虽说坐拥的四座州府少受战火波及,但毕竟打了这么久的仗,老百姓们都渴望太平日子,与民休养生息才是上上之策。
三方相互间都清楚,此时不应再起战事,心照不宣地偃旗息鼓各自发展去了。
就这样九州天下三足鼎立的局面维持了十多年之久,直到白末禾长大,新一轮六合记事再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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