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愿背负不忠不义的骂名,替公主除去君淮。聪明人可见,现在不是公主想不想杀君淮,而是君淮不得不死。他生在离州君氏,手握离州军,并一路护主还于旧都,如此劳苦功高,等闲职位作不得奖赏,除非封王拜相,但这样一来,皇帝年幼,公主又与君淮两情相悦,到时幽朝江山是姓洛还是姓君便说不清了。”
昌宁突然笑了,“君淮可知你如此心思?”
“白舟自知对不起二公子,但为了家族前程,属下只能割舍兄弟情义。”
“你对不起的何止君淮?你们姑侄俩对不起他们君家所有人!你以为你姑姑白依楼凭什么把君府川兄弟二人迷的团团转?你以为你如何能自幼待在君淮身边?他君府川一世枭雄,岂会看不穿你们姑侄俩的把戏?不过是情字迷人眼,甘愿臣服罢了。
君府川为了你姑姑,不惜将你这个罪臣之后安置在府中,还把你放在他的嫡子身边一起教导,你如今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你为了白家光复真的就狠得下心杀与你一块长大的亲表弟?”
昌宁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没有任何波动,淡淡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落下,倒叫白舟听得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他们……”白舟嗫嚅着,“他们……竟是早就知道了么?”
“你是聪明人,当知聪明人如何。”昌宁看着白舟,“你现在还杀他么?”
“若然,白舟确实无法下手,我知公主亦是如此,那白舟但凭公主驱使。”
好啊,这是把难题推给她了,昌宁不怒反笑。
“你先出去吧。”
白舟一打开门,就见那颀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也不知站了多久。
“二公子……”白舟一脸惶恐,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去吧。”君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
白舟只得走了。
夜色渐深,此间唯他二人,两人遥遥相望,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化不开的情意。
君淮走向昌宁,这短短的几步路却恍如云端一般,他同眼前的少女似乎隔着千万天堑。
“阿宁。”君淮终是拥人入怀,细嗅着小姑娘身上的气味,似香似毒的味道如同那在重重机关上的阴阳山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什么香?”
“天上烟,我取的,你若是喜欢,改天我做些给你。”昌宁靠在君淮身上,听着他强有力的胸膛跳动,突然生了恻隐之心。
“好,阿宁给的我都接着。”
“再去给我泡壶茶吧。”
茶泡好了,君淮一如既往吹凉了送到昌宁手边。
昌宁轻啜了一口,“喝惯了你泡的茶,以后怕是旁人泡得再好也难以入口。”
“世上确是再无第二人如我这般待你。”
昌宁心中一紧,这便是要把话说开了么?她低头看着茶杯中的浮沫,等了许久却还是未见下文。
抬眼一看,眼前人竟双目含笑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似乎想将她看出花来。
“君淮!”昌宁有些恼怒,她确信方才白舟的话全被他一字不落听了去,她不知君淮现在心中如何作想,确切来说,是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留还是不留?
——题外话——
你是留呢?还是不留呢?走了又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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