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费心了。”郭寿笑意未达眼底,他来幽都可不是认亲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有些话他不能说,只能另找时机。
这顿饭也算是主客皆欢,百官们散去,郭寿终于找着机会,不料这时君淮却出现了。
郭寿第一次见眼前的年轻人,有传闻说他的武功与龙始应难分上下,与之是一路的有勇无谋之辈,但凭郭寿多年以来看人的直觉,这小子的谋略恐怕比他的武功还要高,说不准就连他那傻外甥女儿都被蒙在鼓里。
乱世至今,离州君氏秋毫未损,到眼下局面,只要君淮想,便可不废一兵一卒坐拥天下,当真是好手段。
“君将军,久仰了。”郭寿拱手一礼。
君淮亦是回礼,“晚辈不才,还需像国舅爷讨教。”
“不敢当,假以时日,帝王之师,郭某人怕是没有这个福分。”郭寿紧紧盯着君淮,他不信这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没有动半分心思,只可惜那俊美非常的脸未有丝毫波动,叫他看不出什么。
昌宁倒是皱了皱眉,“舅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世人所求不过‘权欲’二字,如今我哪样没有?只不过身为幽州郭氏当家人,希望家族更进一步罢了。”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凡事还是不要做过了头的好。”
“那你当明白,生在皇室,没有野心活不长久。”郭寿上前两步,笑得诡谲,“不过公主殿下又岂是真的无欲无求?不然为何出阴阳山?固然文帝有遗命相托,但公主殿下岂是会被这零星感情牵绊的人?”
昌宁暗自攥紧了衣袖,面上不动声色。
“那舅舅觉得昌宁可会念这血缘亲情,留你一命?”
未待郭寿说什么,昌宁又紧接着说了起来。
“先前国难,莫太妃与荣升公主死于乱军,国舅也未必不可。再不济,舅舅如今的岁数也是该往那条路上去了。”
“倒是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狠的心肠。”郭寿冷笑一声,“若你父皇有你一半狠绝,我必倾举族之力保他幽朝江山。可惜那是个优柔寡断的,我原以为太后一死,他撑不了几年,雍亲王必反。谁知后来不但冒出一个雪香依,又来一个向玉阶,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就算当年真如舅舅所想那般,雍亲王弑君夺位,那恪谨皇后如何自处?难不成舅舅以为可以接她回娘家?”
昌宁一步一步走向郭寿,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每一步鞋底叩在地面上的声音都十分清晰。
“你不该让她吃那颗药。”昌宁在郭寿耳边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拉开距离,眼见着郭寿表情破碎,嘴角颤抖,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若是当年中宫有嫡子,郭家退仍是太子外祖,进,则可挟幼主掌控朝纲。只可惜,硬生生挨到莫惊枝进宫,好好一个同盟非要逼成了敌人。舅舅,你说,这怪谁啊?”
郭寿终于从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他心中有万千疑惑,第一句问出的却是,“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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