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不止陆子风有些震惊,莫常思本人也是不比他少多少震惊。因为确切的来说,她压根就与漱玉夫人不熟。
除却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早晨她碰到漱玉夫人说了两句,其余便是同陆子风一起与她讨论或是说寻求离开这里的办法。
“常思”是莫常思那天晚上见到漱玉夫人时告诉她的名字,因着这缘由,陆子风再唤她也只是喊常思。
这还是漱玉夫人头一次缓她唤的如此亲切。
不知怎的,陆子风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不安的源头,大概是刚刚差点没有找到漱玉夫人,又或者是漱玉夫人有些反常。不仅仅是安静的反常,还有一反常态的对莫常思如此奇异的亲切。
莫常思也察觉到了,她比陆子风更有底,也更不安一些。出于某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直觉,以及她隐瞒的姓名,和她心底对漱玉夫人不同寻常的在意,等等。
她本就敛着眸,没让人看见一丝不对劲的。莫常思轻轻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漱玉夫人,应声走近了些。
平心而论,她和陆子风都知道,漱玉夫人不会把她如何,或是伤她如何。但她和陆子风就是不安,打心底的发慌,这种感觉莫常思比陆子风更甚。
漱玉夫人眼底的神色也确实温柔,见莫常思乖乖的听话走近了些,她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化成一汪水了。除了她忆起往昔时,便是她与陆子风确认身份相认时,也没有如此温柔的眼神。
这只是陆子风看到的。
比之陆子风,莫常思的感受更为直观,她甚至具体的感知到了漱玉夫人隐没在深沉的温柔下的悲伤和怜惜,就像……
就像在看她许多年前的自己一样。
莫常思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比喻,无比贴切,却又让人细思极恐。
她没说话,像漱玉夫人那样安静地敛着眸,乖乖巧巧地等着。
漱玉夫人看着她,就像看着年轻的自己。
莫常思没有感觉错,漱玉夫人就是这么想的,她看着莫常思,内心感慨万千——小常思可真像当年的自己啊。
若是,若是……
唉。
她敛了心神,不再想了,转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常思,你记性怎么样?”
莫常思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记好了。”漱玉夫人眼神温柔,悲悯与愁苦隐没在重重水光下,“作为我们这种鬼,不按规定走,滞留于人世,此行有违常理,不合六道。”
莫常思不明白漱玉夫人突然说这个做什么,她瞟了一眼陆子风,见他抿着唇倚在墙边,将面上神色尽数隐没在阴影中。
“解决办法便是度化。”漱玉夫人看见了莫常思的小动作,她没有理会,继续道,“佛家那群和尚说着什么‘不求渡己,但求渡人’,更有极端之言道‘人求渡己,但不求渡人,如何渡己’。实际上我们这种鬼,只能渡人渡己,想要求一个帮忙度化的和尚可以称得上是天方夜谭了。”
“因为现在的度化,已经不是真正的‘度化’了。”伴着若有若无的一声轻叹,漱玉夫人说完了这么一段没头没脑的话。
终闻民国无常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