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夫人就这么平静地说着这两棵树,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说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两棵树。
“其实你不该叫我莫夫人的,”漱玉夫人收了伞,平静到有点温柔地看着陆子风,“我是莫家的孩子,我姓莫,但我已是嫁为人妇了的。”
“我的夫家不姓莫,但他们待我不比娘家差多少。许是因为我天赋高,又或许,只是因为我夫君喜欢我罢。”
陆子风听着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不敢相信,亦不敢说出,于是只是睫毛颤了颤,除此以外并无其他反应。
“我姓莫,名漱玉。”
“曾以我名起誓,恭敬执礼,谨遵师训,恪守教规,遵纪守法、洁身自爱、德才兼修。不助不忠不孝之人;不坏道教清律之规;不谤恩师玄门之誉;不行作奸犯科之事。谨以立誓,有祖天师及历代天师为证;如有违背,修真路断,道法不灵,财富不得,福佑远离。”
“……今誓已毕,定当程门立雪,奋发有为,锐意进取,光大师门。吾师道高德馨,躬身垂范,谨当身受训诲,没齿难忘。先生引领,夫复何求?于此,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谨以我名立誓,以昭郑重。”陆子风似是明白了什么,艰难地开口,恍恍惚惚的接上了下半段。
漱玉夫人平静到温柔的眼神扫过了魂不守舍的陆子风,沿着那两棵不知多少年岁的树向远处看去,那里的那里,依稀可看见是炊烟袅袅的村庄。
清晨的阳光正好,老房子与两棵树构出了一个完美的角度,将屋后这一片圈进了阴暗的领域。
漱玉夫人有些悠远的声音响起:“子风,或许你该叫我一声叔祖母。”
叔……祖母?陆子风的猜想被证实,整个人都有点转不过来。
“我的郎君姓陆,夫家,是丽水陆家。”
“我的郎君,是百年前曾被称作丽水公子的人——哦,此百年非彼百年,是我郎君生前之称。”
“我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我以为众人皆去唯我留,但是当我今天走出这房子时,我才知道,原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有心人设得阵法罢了。”
一个有心人……漱玉夫人眯了眯眼,近乎讽刺地笑了一下。
陆子风飘忽不定的声音响起,接上了话:“所以……您是我爷爷陆承的……弟媳?”
“你不知道吗?”漱玉夫人反问,复又反应过来,“哦,你确实是不知道,不然当时我说自己姓莫名漱玉时就该想到了。”
“是。”
“我的夫君是你爷爷的弟弟……”
漱玉夫人的夫家姓陆,是丽水陆家,她的郎君是有丽水公子之称的陆家小公子——陆盛。
陆盛与他的嫡亲哥哥是一母同胞的嫡系公子——虽然他们的爹也没有一些当时其他大部分人家都有的小妾——许是因为他的哥哥是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出长子,于是起了个名为承。
承,继承、承担也。
而他名盛,繁盛、盛美也。
“但是不对啊……”陆子风抬头,“您是怎么知道我该叫您叔祖母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呢?我从未说过我的爷爷是何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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