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笼

听到毕叔的话周子舒震撼非常，将头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苦笑道：

周子舒：当初我年少，无力支撑四季山庄，才带着兄弟们投靠晋王，晋王也确实庇护了我们多年。是我无能，累得兄弟们惨死。

毕长风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继续劝道：

毕长风：庄主，老毕求您了，离开晋王吧！

周子舒：好。

周子舒轻轻答应了老毕一声，便不再看他，而是转向李婉，

周子舒：你煞费苦心，告诉我这些，不过是想从我嘴里得到天窗组织的秘密，以及晋王的全盘布局罢了。晋王虽然失信于我，我却不能对他不义。今日有死而已。

说完他闭上眼睛，再不多吐一个字。他答应老毕离开晋王，是因为晋王骗了他，可他为人有自己的底线，却也不会为了活命，出卖晋王的秘密。

李婉见他如此，知道他心意已决，虽然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她上前两步，将三根手指搭在周子舒腕脉处，凝神查探半响。

李婉：你果然也中了七窍三秋钉之毒！若是不继续服用这种毒药，三个月之后，便会五感尽失成为废人。周师兄，你一世英雄，真的甘愿落此下场？

老毕在一旁适时地又劝道：

毕长风：庄主，您就说了吧！郡主医术高明，能够帮我们压制此毒。

然而，周子舒对他二人的话充耳不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李婉轻叹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药丸散发着冷梅的幽香。她把药丸硬塞进周子舒的嘴里，然后抬起他的下巴，再在他的喉咙上一顺，那颗药丸就滑入了他的腹中。

不久，周子舒便感觉腹中火烧火燎，混身四肢百骸一股锥心蚀骨之痛袭来，体内气血逆行，肌肉抽搐无法自制。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以致面目扭曲，全身冷汗直冒，汗水和着血水将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衣衫湿透，但他却没有开口求饶，也并不询问。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李婉：这颗药可以将七窍三秋钉毒发时间延缓三年。但是每夜子时，药性与毒性相冲，刚刚那种锥心蚀骨之痛就会发作。

李婉：周师兄，你最好少用内力，否则，五感也会渐次丧失，神仙也阻止不了。

李婉：看在九霄的面上，这一次我放过你，还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李婉便让手下将周子舒放了。

周子舒离开朔州刺史府，走进人群一转身，便再没有人认得出他。

这个夕日的天窗首领，游走于朝堂江湖的恐怖暗影，就此从这世上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个骑着瘦马，一路叼着茅草荒腔走板地哼着乡野小调，潦倒落魄的流浪男人。

他脸上带了张不怎么精致的人皮面具，随意涂抹得自己一脸青黄，看起来好似是个随时可能蹬腿的病夫，又在路边农户家里顺手牵羊出一套粗布衣服，腰上系了个酒葫芦，里面装着半壶粗制滥造的浊酒。

他也没什么去处，都说南楚锦绣繁华，便想去看看，一路走走停停，做些个劫富济贫的勾当糊口。慢慢悠悠，三个多月，才到了草青莲红的江南南楚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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