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涣散着神志回到寒月仙邸的。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越靠近靠近寒月仙邸所在的天门南域,地上卧倒受伤的仙将便越来越多。传音问青忍 ,说是魔域的封印被一瞬冲破了,魔尊上得仙庭来复仇,此时上神们又恰好齐齐去听帝君讲经,只剩下寒月一人守着仙庭了。
那魔尊杀进天门,竟是直直朝寒月仙邸处掠去。
“难道鹤灵说的那个和我生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就是魔尊?”
“想什么呢!魔尊分明是个男……”
我一脚刚跨进仙邸的门槛,还未听青忍说完,一把绯红的长剑破空而至,横在我的脖颈处,我惊了一下,传音螺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碎片?”
我抬头,不受控制的张大了嘴巴。面前的这个眼眸中闪着嗜血杀意的红衣女子,竟真的与我生得相差无几!
“你你你不会是魔……魔尊?”
我磕磕巴巴的说完这句话,心中满是惊疑和害怕。
“别伤害她。”
我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师尊,他还是穿着今晨的那一袭白衣,发冠规整,就连发丝也是一丝不苟的,可他的神情说不上来的奇怪,眼神里也再没有了平日的柔和清雅,像是一夕之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我有些害怕,喏喏道:“师尊。”
师尊看着我,并不言语,只是眼中波澜晦暗。
“师尊?”那红衣女子目光讥讽,看看师尊,再看看我,勾唇笑了笑 :“银淮,你似乎又做了不少坏事啊。”
师尊的神情满是隐忍与痛楚,张了张口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只道:“绯桃……”
我听的思绪一团乱麻,银淮是师尊的名字,这我是知道的,可是绯桃,绯桃不是一个已故上神的名字吗,曾经还有神仙说过,我与这位绯桃上神生得很是相似呢……
只是为何面前这位的魔尊是绯桃上神?
不等我回过神,绯桃的剑便插入了我的心口。
“银淮,”绯桃轻轻的将赤剑一寸一寸的没入我的心脏:“你说当年你很是痛苦,我不相信,不如你让我看看吧。”
“阙儿!”
我却看不到师尊目呲欲裂的模样,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愣在当场。
我诧异为何我自己不痛。
仿若是为了解答我的疑惑,绯桃的轻笑在我耳畔响起:“怎么?真想痛一痛?”
我抬头,绯桃妖孽般艳丽的脸近在咫尺,师尊却不见了,周围不再是寒月仙邸,只余茫茫大雾飘散其中。
我想掏出法器保护自己,却惊诧的发现身体不得动弹,只好咬牙问道:“我这是在哪?你为何不杀我?”
“我不会杀你的。”
“为何?”
我瞧见绯桃的眼里似乎染上了一丝哀伤,但又很快漫天恨意所掩盖。
“因为,你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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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仙牢,满身的鲜血。
锦瑈的雷鞭打在我的身上噼啪作响,这鞭上的淬火雷打在身上,也痛入神魂中,只是再不比我心中疼痛罢了。
若是从前,我定要死鸭子嘴硬同锦瑈叫板的,我向来讨厌她找借口往师尊身边跑,她也向来讨厌我得师尊怜爱,只是碍于小帝姬的身份,不好同我一般见识,如今这样好的机会,定是要好好教训我一番的。
我痛着痛着,迷迷糊糊想起那天,绯桃把她的记忆给我,我哭着说不信时,她讥讽的面庞。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认清他的真面目。”
于是迷雾散去,眼前没有与魔尊一体的绯桃上神,只有拿着一柄沾血赤剑的我剑指着师尊,不得动弹。
直到赶到的仙将将我押入天牢,我回过神来,拉着师尊的袖子哭着求师尊救我。
他知道不是我的,师尊知道不是我的。
师尊却皱眉将长袖扯出,只道:“阙儿,我会护你周全。”
那么师尊……你知道我在仙牢受这样的欺辱么……
我的一滴汗水还未落下,只闻得一声轻响,锦瑈和她肆意挥舞的雷鞭蓦地不见了,周围又变得雾气茫茫。
我知道是绯桃——那一个我,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一袭黑衣,紧盯着怀中带血的女子,凝眉不语。
我早已与绯桃同知同忆,自是知道魔尊救回了心爱的女子,于是抬起头来,道了声:“恭喜。”
绯桃挑眉道:“我听闻,第四十九日你就该上诛仙台了。”
我虚弱的笑了笑:“你布的局成功了。”
绯桃虽也是我,却比我聪明太多。她上仙庭 不只为了自己报仇,也要替魔尊手刃仇人印旭,只是魔尊的仇人早在仙境中闭关,无人知其去处。
要想将他引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诛杀魔尊神魂永绝后患为由,引众仙请愿开启诛仙台。
经历了数千万年,诛仙台中的毁灭之力早已逐步不受控制,印旭上神为防其误伤他人,只好用自身法器修为封印诛仙台,也因此长年闭关,要想开启诛仙台,必得是有他亲自出面解除封印。
“我本来想以身试险,却没想到竟遇上你了,倒是天意如此。毕竟若是那几个老奸巨猾的留了心眼,我可要真的受撕裂神魂之痛了。”
“那种痛的滋味,你应该也还记得吧?”
绯桃的眉眼弯弯,眼神如淬了寒毒一般的冰冷狠厉。“别着急,那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银淮,替你报仇……”
迷雾缓缓散去,雷鞭破风抽在我的神魂上,我吐出一口鲜血,意识迷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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