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抓住孤的手

青石板街的尽头。

刘音音从怀中掏出一些银票：

刘音音：父亲，兄长，音儿无能。不能帮助你们脱险，只有这些银票供你们路上打点。

刘音音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一沓厚厚的银票，忍着强烈的肉疼，闭着眼睛，塞给了刘家父子。

刘耀文眼眶微红：

刘耀文：好，没想到我做兄长的，竟然还得靠自己妹妹。

刘音音：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刘音音眼眶中闪着泪花，接过小蓝打包好的月饼：

刘音音：中秋将近，这些月饼，父亲和兄长留在路上吃吧。

三人相拥痛哭，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刘家父子依依不舍地坐上了去安岳的马车。

刘音音瞥了一眼马嘉祺，嘟嘴道:

刘音音：这下好了，我家室衰微，陛下以后不必这般骄纵我了。

马嘉祺轻笑，

马嘉祺：孤骄纵爱妃，跟爱妃的家室没有任何关系。

刘音音睁大了眼睛：

刘音音：难不成陛下想让臣妾自生自灭？

马嘉祺脸色沉下去。

片刻后，他道：

马嘉祺：夏至的祭庙，爱妃没和孤同去。三日后的祭月，爱妃你好好准备。

所谓祭月就是在中秋当晚，圆月之夜，帝后登上天坛，对月上香，然后回宫大吃大喝，看人跳舞唱歌。

刘音音眨眨眼睛，原书中，月圆之夜，发生了下毒事件。

又又是给马嘉祺下毒。

刘音音紧张的攥住马嘉祺的手：

刘音音：陛下，记得当晚不要饮酒。

马嘉祺狐疑地望着她。

刘音音略微沉吟：

刘音音：饮酒乱性。

月圆之夜，月黑风高，恐怖阴森。

天坛八百阶石阶上，铺满了红色地毯。

火树银花蔓延一路，华灯结彩悬挂两道。

三步一个宫灯，映照着天坛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刘音音打扮隆重，头戴镶钻流苏凤冠，身披蜀锦云纹拖地吉服，和同样打扮隆重的头戴十二流苏玉旒的马嘉祺，在文武百官的齐齐朝贺中，一步一步向天阶行去。

八百层天阶。

对于刘音音这个平日里跑三秒钟就会狗喘的人，简直是困难重重。

才走两百步，刘音音苦着脸说：

刘音音：陛下，臣妾累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马嘉祺俊毅的五官上，马嘉祺唇边的笑意依旧是淡淡，用只要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喝道 ：

马嘉祺：不管如何，你都要给孤坚持下去。

刘音音扭头瞧了眼身后跟着的两列垂首的宫人，无奈地继续挪动步子。

刘音音：呼……好累啊！

刘音音提着裙边，抹了抹沁出的细汗。

马嘉祺：不可。

马嘉祺轻声喝住她，随机身后一个侍女走上前来，先是用绢绸手绢抹去刘音音脸上的薄汗，然后用在刘音音脸上涂涂抹抹后，方才撤回去。

马嘉祺：爱妃是皇后，在举行祭祀的时候，爱妃要保持雍容华贵的样子。

马嘉祺瞥了刘音音一眼：

马嘉祺：知道吗？

刘音音吐吐舌头，没搭理他。

走到五百步。

刘音音娇喘微微：

刘音音：陛下，臣妾真的走不动了。要不停下歇会吧。

刘音音话还没说完，就罢工了。

马嘉祺微微皱眉：

马嘉祺：爱妃，祭月一年一次，你可不要给孤出什么岔子。

刘音音些微出汗：

刘音音：臣妾也不想啊，但是真的太累了。

身后婢女在看到马嘉祺的眼神示意后，几步上前，喂给刘音音一些水和糕点。

刘音音筋疲力尽，水和糕点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她咬了一大口糕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刘音音：鲜花饼吃起来有股玫瑰花香味，酥软可口，真是yyds。

稍作停顿后，刘音音再次重整旗鼓出发。

路上，刘音音好奇地问：

刘音音：这往年的祭祀有给皇后带水和糕点还有补妆这样的惯例吗？

马嘉祺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马嘉祺：没有。

马嘉祺：孤知道你的性子，怕你路上出撂挑子。特意多派了六个人跟着。

刘音音扭头望去，每列除了捧香的宫人以外，貌似都是马嘉祺给自己准备的。

一个捧着水和吃食。

一个捧着女子胭脂。

一个捧着一双红色高贵的鞋子。

一个捧着一大包厕纸。

还有两个手里空空。

刘音音指着两人问道：

刘音音：怎么有两个人手里什么都没拿？

马嘉祺：孤担心你半路撂挑子，特意安排了两个人架着你走。

刘音音脸上有些挂不住。

终于到了天阶的尽头，祭祀的天坛了。

月色静谧美好，晚风不冷不燥。

冰盆大的月亮仿佛踮起脚尖就能够到。

刘音音与马嘉祺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华，身姿优雅，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降世一般。

二人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沉香，齐齐插在四角方鼎香炉中，然后对着头顶的圆月深深一礼。

圆盘月亮边上，一对璧人对月行礼。

月光唯美，落在刘音音的睫毛上、眼睛上、鼻子上、嘴巴上，映衬的对面的女子好像是从月宫降下的月兔仙子。

马嘉祺凝望着刘音音，有短暂的恍惚。

终于完事了，刘音音长吁了口气，瞧马嘉祺盯着自己发呆，刘音音捂嘴偷笑，

刘音音：陛下，你是不是也累了？

马嘉祺回过神来，脸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抿唇不语。

无意间往下一瞥，刘音音登时睁大了眼睛。

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直冲脑门。

刘音音现在站在八百阶石阶之上，向下望去，石阶陡峭，仿佛整个人站在一条直线上。

刘音音恐高啊！！！

她吞了吞口水，紧张的望了马嘉祺一眼。

马嘉祺觉察到刘音音脸色发白，额上冒汗，

马嘉祺：爱妃，恐高？

刘音音哭丧着脸，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指节分明的手在如水月光中伸到她面前，马嘉祺深深望着她，嗓音温柔而有力：

马嘉祺：握住孤的手。

刘音音颤颤的揪住马嘉祺的手，害怕地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

马嘉祺：孤走一步，你就走一步。

他声线温润清朗，如同山间深藏的一涧月色，柔和了玄珠的冷光。

让刘音音莫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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