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音音悠哉悠哉地甩着手里的红线,
刘音音:陛下如何?
马嘉祺瞥了眼刘音音,淡漠道,
马嘉祺:孤要这些鸡作何用,孤不答应。小方子赶紧把鸡牵出去。
三个内侍上前,刘音音不让。
四人推来阻去,倏然,刘音音惊呼一声。
四人都没有注意到,几来几回,公鸡脚上的红绳的松动了。
原本就是一条红绳系上的,若是有一个松了,那么其余几只鸡的脚上的红绳都会松动。
刘音音奔过去想要系紧红绳,公鸡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然后挣开了绳子。
于是————
三个内侍追赶,五只咕咕不停的公鸡扑腾着膀子到处乱窜。
穿过椅子,碰倒了椅子。
钻到桌子下,撞歪了桌子。
一片混乱中,两声“砰”,杯子也摔碎了两个。
一地凌乱的鸡毛。
马嘉祺眼神恐怖地盯着刘音音。
刘音音小心地后退一步,嘴边露出无奈的笑。
“咕咕……”
一只公鸡从二人面前扑腾过去。
公鸡到处乱窜,飞过马嘉祺的头。
然后但闻轻飘飘的一声“噗——”
马嘉祺头上落了一坨灰白色的散发热气的泥状物。
悠悠然的声音如此清晰地落尽刘音音耳中。
刘音音睁大了眸子,嘴巴张的可以装下一个鸡蛋。
她眼睁睁地望着那散发热气的泥状物慢慢地淌过马嘉祺的头发,缓缓流向马嘉祺的黑到如同刷了锅底灰的俊脸上。
然后,耳边传来拳头咔嚓咔嚓声,马嘉祺喷灰似的从嘴里喷出三个忍无可忍的字,
马嘉祺:刘!音!!音!!!
皇后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又被扣工资了。
一扣扣了三年,并且禁足三个月。
无皇帝的命令,不得擅自出椒房殿。
刘音音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惹祸了。
她虽然心有不满,但是想想雷厉风行的一国之君被公鸡在头顶上拉屎,心中也觉得有些愧疚。
但是令她受不了的是,马嘉祺竟然将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鸡全都给没收了,送给了有功的大臣。
看着二十只鸡连同鸡笼被未央宫的宫人抬走,刘音音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啊!是心碎的声音。
刘音音被禁足,出不去。
令她奇怪的是,一个月内竟然没有一个妃嫔来椒房殿给自己请安。
前朝风云诡谲,一朝巨变。
刘将军父子因为贪污巨额军饷,搜刮民脂民膏,被御史台起诉,现已关押于大牢。
刘家的气数快尽了。
没有显赫母家支撑刘音音,皇后之位自然也保不住。
这一切的一切刘音音并不知情,马嘉祺下了死命令,所有人都必须瞒着皇后,若是走漏了风声,项上人头不保。
刘音音开始还能因为愧疚之情老老实实待在椒房殿,但是日子一久,那点愧疚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无聊中消磨殆尽。
她觉得自己像坐牢一般,每天嚷嚷着要见出去,要见马嘉祺。
每次门口的面无表情的执金吾都会把刘音音挡的死死。
刘音音气的咬牙切齿,直跺脚。
面对作妖皇后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执金吾丝毫不为所动。
恨得刘音音气的牙痒痒,扬言要和马嘉祺和离。
这天,刘音音欲出去,又被无情的执金吾拦下。
她气势汹汹的拿起一支狼毫,一阵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写下一纸和离书。
她无意间抬头,发现马嘉祺玄衣墨发,立于殿门口,眉眼平淡地望着她。
金色阳光漫天,马嘉祺眉眼如画,身如黑玉,晶莹剔透。
刘音音咽了咽口水,两个月不见,马嘉祺比以前更帅了呢。
然,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她气冲冲地将和离书拍在马嘉祺胸口,不满嚷嚷,
刘音音:陛下,我要和你和离!!
马嘉祺纤细骨指拿着和离书,打眼一瞥,微微蹙眉,
马嘉祺:这和离书,错别字太多了。孤不收。
言罢轻飘飘地塞进刘音音手中。
刘音音一看,方才自己太着急了,错别字的确太多了。
她哼了一声,回到案前,洋洋洒洒又写一纸。
刘音音:这下行了吧!
刘音音把和离书递给马嘉祺。
马嘉祺剑眉微蹙,
马嘉祺:通篇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用对的。孤不收。
刘音音一窒,又拿回去改。
第三次拿给马嘉祺看,
刘音音:这下总行了吧。
马嘉祺依旧是眉头紧皱,
马嘉祺:这被你涂抹的简直看不出是和离书。
他塞给刘音音,轻描淡写道,
马嘉祺:孤不收这么低质量的和离书!
刘音音一个踉跄。
在古代,自己有才有貌有家世,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个高质量女性吧,这皇帝也太不给面子了。
她攥着和离书,气得跺脚,
刘音音:本宫不离了!离个婚这么麻烦!做皇帝的老婆,离婚都这么麻烦。
小蓝:娘娘……
小蓝倏然叫住了她。
刘音音这才发现气氛不对,小蓝四人面容晦暗,沉默地望着她和马嘉祺。
刘音音:怎么了?小蓝,你生病了吗?你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小蓝有些害怕的望了眼马嘉祺,摇摇头,轻声道,
小蓝:陛下好容易来咱们椒房殿一次,娘娘就不要和陛下置气了。
马嘉祺略略微沉吟:
马嘉祺:有些事情爱妃迟早都要知道的。
刘音音: 嗯?
李飞上前一步,
李飞:国丈和国舅因为贪污巨额军饷,现在已被收入大牢,等待候审。
刘音音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东窗事发了。
刘音音“砰”一声跪在马嘉祺面前,哭天喊地,
刘音音:陛下,此事与臣妾无关啊。臣妾不曾见过家父和兄长的一毛钱啊。请陛下明察!
虽然刘家父子十分疼爱原主,但是刘音音毕竟和他们没有感情。
上次自己也尽到义务提醒他们了,他们不听也怪不到自己。
现今最重要的,就是和他们撇清关系。
马嘉祺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椒房殿后,刘音音飞快地奔回寝宫,她要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小蓝望着慌慌张张打包行礼的刘音音,闷闷发声,
小蓝:娘娘,陛下说不会连累到你的。
刘音音面颊微红,出了些细汗。
她坐在床边,望着乱糟糟的内殿,沉默了一会儿。
她望着小蓝,声音染上一丝惆怅,
刘音音:本宫这么做,是不是不对?
小蓝摇摇头,不说话。
原书中,刘家父子并不会被杀头,而是抄家后,左迁至蜀地安岳。
去安岳前一天,身着素衣的刘将军和刘耀文抱着刘音音大声痛哭。
刘耀文:当初要是再小心点就好了。
刘将军:哎,当初要是贪点就不会这么快发现了。
刘耀文抹抹眼泪,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刘耀文:二妹,你放心。虽然咱们家被抄了,但是只是抄了我和爹的。
刘耀文:为兄在母亲老家以你名义买的院子还在,院子中有棵百年老树,树下埋了的银子你这一生用之不尽。
刘音音:兄长……
刘音音感动得眼眶发红。
刘耀文:你放心。等哥到了安岳,再使劲贪污,之前充公一定会再有的。
刘音音:当官就要为民做主。
刘将军探出头来,笑得别有深意,
刘将军:我和耀文不贪,总有人贪。安岳是我俩的地盘,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我们贪。
刘音音长长吸了口气,又深深吐了口气。
压抑自己想揍自己父兄的冲动。
刘耀文倏然向远处行去,刘音音回头望,但见不远处,马嘉祺玄衣墨发,驻足在青石板街。
刘耀文向马嘉祺扬扬手:
刘耀文:妹夫好久不见啊。我妹妹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刘耀文: 要知道我虽然尚未娶妻,但是私生子都已经有这个数了
刘耀文眉飞色舞地在马嘉祺面前伸开一只手。
他勾住马嘉祺的肩膀,笑道:
刘耀文:妹夫加油啊!下次我一定要见到我的小外甥哦。
马嘉祺脸色黑下来,喷灰似的从嘴里冒出几个字:
马嘉祺:刘大人若是不嫌弃,下次孤可以让你多几个遗腹子。
刘耀文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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